随着一声细微的噗声,粗麻绳应声落地,那束缚着吉莉安多日的疼痛却并没有随着麻绳的离去而离去。
她紧皱着眉头,强忍着麻木与疼痛,活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
吉莉安一边活动着,一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绑时还穿在脚上的拖鞋,她思忖了片刻,果断地选择了赤脚。
吉莉安缓慢地踮着脚尖,来到了厂房的门口。
厂房的大门被一个粗糙的锁链,从内被锁上了,钥匙正挂在小混混腰腹的皮带扣上,异常显眼。
吉莉安扭过头,她看了看那个连接着外面天空的缺角,又看了看在小混混身上,闪着微弱光点的钥匙。
高处的那块缺角不小,但实在太高了。好在缺角的下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且堆得足够高,让吉莉安可以凭借攀爬触碰到缺角口;
又或者,她要冒着可能惊动两人的风险,偷取到开门的钥匙,解开厚重的锁链,最后推开那扇大铁门。
现在,她又要面临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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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悄然而至,随着初升的太阳从东边升起,由近至远,缓缓地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照亮。
“为什么?为什么啊?苏维,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的塞缪尔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那个孤儿院不是整个市里最好最大的机构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我们的塞缪尔会卷入到这样的案子中去?”
“你告诉我,塞缪尔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苏维面无表情地在空旷的公路上疾驰着,她的脸色铁青,扶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在今天稍早些的时候,苏维就出发前往了卡尔辛村。
因为自从德文落网以来,不论市局对他进行怎样的拷问,他们都无法从德文的口中获取一丁点有用的信息。
或者说,德文他根本没有开口。
塞缪尔父母的焦虑与不安,逼迫着苏维不得不在有确切消息之前,先将有关塞缪尔的情况告知对方。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塞缪尔的母亲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肩膀,她声嘶力竭、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还继续浮现在苏维的眼前;而塞缪尔的父亲,在得知了自己孩子最新消息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低垂着头颅,整个人一言不发地陷进沙发当中。
是啊,为什么塞缪尔会面临现在这样生死未卜的情况。
想到这里,苏维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手下的力道更紧了几分。
是因为她。
是她,将塞缪尔带到了佐拉孤儿院,也是她的存在,让塞缪尔对吉莉安·巴纳德产生了好奇。
是啊,是她将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了现在这错综复杂的案件当中,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