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爷闷哼了一声,然后看向李云,开口道:“说起招讨使衙门,你这个招讨使衙门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还从没听说过,哪里有什么招讨使衙门了。”
“没有衙门,便只好生造出来一个衙门。”
李云笑着说道:“没有名分,所以便自己弄出来一个名分,都是逼出来的。”
薛老爷沉默,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叹了口气道:“这么说,这金陵府,现在真是你这个招讨使说了算,而那个新任的观察使…”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云笑着说道:“岳父大人害怕了?”
薛老爷瞪了李云一眼,随即再次叹气道:“有一点。”
“怕也无用。”
李某人笑着说道:“我跟韵儿成婚之后,咱们两家便脱不开干系了,现在想要分割,也很难分割开。”
薛老爷苦笑道:“你这厮…”
“真是贼心不改。”
“岳父大人这话不对。”
李云微笑道:“小婿的贼心,早已经改了,若是贼心不改,小婿从越州到婺州,还有现在的金陵府,应该是雁过拔毛,狠狠地赚上一笔家私,逍遥快活去也。”
“可这三个地方,现在都还不错。”
“小婿还往里头贴钱哩。”
李云给小老头添了一杯茶水,笑着说道:“有哪个贼,会往衙门里的事上贴钱?”
“牙尖嘴利。”
薛老爷瞥了一眼李云,然后默默说道:“去常州的这个事情,老夫要跟你岳母商量商量,再作打算。”
李云一怔,随即恍然笑道:“看来,岳父大人肯到江东来,也是岳母大人的主意。”
“去。”
薛老爷怒视了李云一眼,骂道:“胡说八道!”
二人闲聊了一阵之后,薛老爷忽然说道:“我那长孙,你那大侄儿,过一两个月应该就能到江东了。”
李云笑着说道:“岳父放心,小婿会好生带他的。”
翁婿二人聊了很久,李云才起身去见薛韵儿,到了后宅李云才看到,杜谦的夫人也在这里,正在同薛韵儿还有刘姑娘说话,三个人聊的火热,看起来关系已经相当不错了。
李云上前,同杜夫人见礼。
几个人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等了好一会儿,薛韵儿才拉着李云到了一边,笑着说道:“夫君,现下我们家后宅,终于热闹起来了,去岁在婺州,可闷死人了。”
李云摸了摸薛韵儿的脸蛋,笑着说道:“你家夫君再努力努力,夫人这后宅,会越来越热闹的。”
…………
“府公。”
金陵府衙里。
李云站在费宣面前,将手里的文书,规规矩矩的递了上去。
观察使,也没有个固定办公的衙门,因此现在的费府公,是暂住在金陵府衙里。
“这是常州之乱的前因后果,常州的两个主官,酒囊饭袋,连累常州百姓千人遇难,罪莫大焉。”
“下官是招讨使,办不了他们。”
李云看向费宣,沉声道:“只能请府公去一趟常州,办了这两个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与常州百姓报仇!”
费宣接过文书,然后抬头瞥了李云一眼:“这江东地界,还有李使君办不了的人?”
李云神色平静,没有说话。
费宣把这份文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立时就拍了桌子,怒不可遏。
一来是因为,常州的事情太过凄惨,而来常州地方衙门的表现,也着实让人气愤。
他本就是刚直的性子,看到这里哪里还能受得了,脸色立时被气的涨红。
“老夫这就动身,严办他们!”
费宣起身,走到门口之后,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云,问道:“到了常州,老夫还是江东观察使么?”
李云哑然一笑。
“府公到哪里…”
“都是江东观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