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长柏跪在盛家祖宗的排位前,被盛紘骂得狗血淋头。
“我往日以为你是儿女之中最不用我忧心的,好好,今日你确是最让我蒙羞的那个!”
“你如何对得起盛家的列祖列宗?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心中还有一点分寸吗?”
“这样的不堪龌龊,你也做的出。你读的书都进了狗肚子里!尽全然不知了。”
盛紘将祠堂四周都围了起来,确保无人能听见才敢如此大声呵斥,他还是顾忌怕此事外传会毁了长柏的前程。
长柏跪在他面前,默然却没出声,气得盛紘拿着长条竹板打在了他的背上,声音很响,盛紘是用了大力。
“你说话啊,你这个孽子。”
盛长柏只是俯身伏在地上,将宽厚的背部留给盛紘,说道,“此事,确是我之过,父亲便是打死我,也是应当的。”
盛紘气得头晕,你哪怕说一句改过,自己再气一气不也就罢了,偏长柏不说。他越想越气,这几日的担惊受怕,遇到沈家人时候的心虚,都涌上心头,盛紘拿着竹板狠狠打在了长柏的背上。
长柏本就刚从贡院出来,身体并不如寻常时候强健,又被这么一顿板子打了,背后的衣服都破裂了许多,可见这一次盛紘是实实在在气狠了。
一边打盛紘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知悔改的孽畜”“白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辱没盛家门楣”......这些曾经都是长柏最害怕扣在自己头上的,而此刻自己的父亲如此叱责自己,盛长柏却松了一口气。至少不必再日日悬心了,他已经坠入深渊,又何必恐惧。
盛紘红了眼,他看着长柏背后的伤痕累累,这都是他打的,他看着长柏从刚开始的一动不动到现在的起伏微抖,他也不好受。
这是他唯一的嫡子,他寄予厚望日后要担起来盛家的嫡子啊。难道就要这样毁了他吗?盛紘不舍得,他想听长柏认错。
“你可知错了?”
长柏伏在地上,身后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听到了父亲的问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认错后,大约再也见不到昭儿了,父亲自有法子把他们隔开,让他立刻娶妻,让昭儿立刻嫁人,或是将昭儿送到宥阳老家,可每一个长柏都没法子接受。他实在对不起父亲母亲,对不起盛家,可他现在更不能对不起昭儿。
循规蹈矩了十几年的盛长柏,唯一一次不守规矩,就破了个大的。
“儿子知错。”长柏说罢,盛紘的脸色便缓了缓,想说些什么却被长柏之后的话堵了回去。
“却改不了。”
“孽子!孽子!我今日非得打死你才行!”盛紘怒道。
祠堂门口,老爷身边的随从拦住了昭兰。
“七姑娘,老爷吩咐了,现在谁也不能靠近祠堂。”
昭兰皱着眉,问道,“父亲和二哥哥在里面做什么呢?”
随从摇了摇头,他们也不大知道。
昭兰点了点头,佯装自己要走,突然回头乘着随从没当心就跑了进去,随从便要去抓她出来,谁知道这位七小姐得意说道,“你忘了父亲说的了,谁也不能靠近,你现在靠近难道不算违命吗?”
随从讶然,这一愣,昭兰已经跑到了祠堂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