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绿头牌的太监没听懂二人打的机锋，还预备回禀哪几个娘娘的牌子不在，李德全却拉了他一把，他便跟着李德全退下了。

于是，屋内，便只剩下了康熙与明玉。

他们走后，明玉抬起了头，目光清凌，她看着康熙，一字一句地说道，“奴才说的，万岁爷懂。”

康熙也没了方才调笑的模样，他揉了揉太阳穴，又想起那日她给自己越按越疼的头部按摩。他叹了口气，这是第二次，小姑娘这样看着他，表明自己的心迹。

“朕当日问你，会不会后悔。”

明玉咬着唇，摇头。

康熙叹了口气，那双寻常总是透着凌厉的眼睛此刻柔和地看向她，“朕允你后悔。此刻，朕仍然可以为你赐婚，朕会为你找一个绝不逊色于老十的婚事。”

明玉听完康熙的话，眼眶却微微泛起了红。

康熙自然瞧见了，可他是很会演戏的，现在他得狠心些。

明玉仍是摇了摇头，她给康熙磕了个头，起身时泪珠落下，康熙看到它落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绽开，像开了一朵花。

“明玉辜负万岁爷的仁心了。”明玉似乎是不愿再看他，但还是固执地说道，“明玉当日殿前所言句句发自真心，明玉，不会后悔。”

小姑娘又是一拜，这一次伏在地上，长久没有起身。

待明玉抬起身子，瞧见的便是一双明黄色靴子，技艺精巧，上锈盘龙，目光再往上是康熙伸出来的手。

她抬起头，康熙并没有低头看着她，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唇微微抿着，但他的手却那样伸出来，在明玉的面前。

明玉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那只手上，一下就被拉了起来，因为重力作用，她甚至扑向了始作俑者的身上。

康熙搂住了眼眶微红的明玉，不搂着，刚刚她大概就要摔着了，他如此给自己开解道。

腰肢纤细，哪怕隔着宽大的旗装，他的手也能在触碰中感受出来。

“万岁爷……”明玉呢喃道，她不太明白现在的发展。

康熙稳住了她的身子，便松开了手，回身走向御案。

太失态了，他心想道。

“以后莫要动不动下跪了，这样凉的地。”康熙背对着她，说道，“你受不住。”

明玉在他的身后抿唇却笑了，她带着笑意回道，“是，明玉听万岁爷的。”

康熙更不想回头了。

李德全为什么不来把这个小丫头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