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蔓延,一股苍茫的气息,从裂缝之中透出。数道红黑色的能量柱,从碧青色的棺内冲天而起。
这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令在场的所有人面色都微微发白。
司樱瞳孔微缩,登时收敛了全部心神,不再吞噬这用来制作青棺的寒冰之力。然而下一刻,从青棺中心迸射出一道更加赤红的能量,能量剧烈涌动,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结界,将所有隔绝在外。
“这是什么东西?”少年心生疑惑,拧着眉头,催动玄力汇聚于手掌之上。然而,她手试探性地触碰结界的刹那,被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反震力,身躯不受控地登时被击飞数远。
“我没事。”感知到几人投来的目光,稳住身形的司樱摇了摇头回应,只是她轻咬着两瓣嘴唇,双眸凝重地看向那青棺。
这突然发生的异变显然超出了她的意料。
“这青棺之中,不是阴阳两仪莲对不对?”司樱凝着目光,忽而看向那唇角带笑、一脸云淡风轻的归云。
她不是笨蛋,对此并非毫无感应。
“既然你都猜出来了,又何必向我求证呢?”归云的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笑意,一双眼闪烁着凛冽的幽光。他就这样毫无忌讳、坦然地承认了。
司樱冷哼一声,并未言语,目光反倒专注地看着青棺的变化。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阴阳两仪莲在何处了,但总归跟魔浆池脱不了干系。
青棺的裂缝越来越大,碎裂的那部分化成片片冰屑在池上漫舞,透出的红黑色光芒越来越盛,直至青棺完全裂开,化成了冰花漫天飞舞。
一颗红黑色的半透明晶球从其中飘出,散发着邪异的力量。再傻的人也都明白,这颗硕大的晶球必然是至宝。
一众人相视一眼,默契地飞身去抓那晶球。不管这晶球究竟是不是阴阳两仪莲,对他们而言都至关重要,而且大概率与本次青年玄师大赛的第一名挂钩。虽然这一路历经艰难险阻才走到这里,但一个个都没忘记第一才是他们的目标。
然而,这些个天之骄子们全数落了空,那晶球以极快的速度没入了岩浆池中,再也不见半点气息。
乍见底下的满池岩浆骤然剧烈沸腾,与那在天空中肆意飘落的冰花互相交融。
一黑一白两道光辉从岩浆池中迸发,竟缓缓开始交汇。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一朵一半黑色一半白色的莲花竟然缓缓出现在岩浆池正中。
不断有漆黑的幽芒与雪亮的白光流入莲花之中,幻化成一瓣瓣黑色或白色的莲花瓣。化成的花瓣越来越多,足有千瓣之多。这朵亭亭玉立于池中的莲花半片纯白脱俗,优雅高贵如仙子,散发着袅袅清香,半片紫黑邪异,妖冶魅惑似魔女,香气浓烈勾人。
“这就是阴阳两仪莲?”司樱怔怔地看着那朵莲花,喃喃低语。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真有这般玄异的奇花,半黑半白,截然不同。
方才抢夺晶球落了空,这下子所有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神物有灵,自不可能轻易被人取走。
“你们都不上?”司樱看着站在池边纹丝不动的一众人,错愕的问道,“你们不去,那我去了。”
当小白鼠就当小白鼠呗,司樱撇了撇嘴,她对这玩意可是势在必得。
少年一个瞬移顷刻间已至阴阳两仪莲上方,伸出洁白的手便欲采摘阴阳两仪莲。
只是,在她手即将触碰到莲花的时候,那阴阳两仪莲同时闪掠过黑白二光,一股反震力倒卷而来,将司樱的身躯震得直接向后翻飞了。
“我去,又玩这一套?!”堪堪稳住身形的司樱瞪大了眼,骂骂咧咧道。若不是她反应的快,恐怕此时就得摔个狗吃屎、贻笑大方了。
果然,小白鼠不是那么好当的。
“老大,现在怎么办?”玉清漪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看向叶莲一低声询问着。
阴阳两仪莲不仅仅决定着本次青年玄师大赛的第一名,更决定着天王墓神迹各方势力所能获得的进入名额。所以,取得阴阳两仪莲是他们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嗯......”青年肃抿着绯色的唇,低声叹息着,一双冰冷孤傲的眼眸落在了那神色带着些许得意、兴致盎然地看好戏的地灵族少女身上。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知道怎么取得阴阳两仪莲,”叶莲一唇角泛着冰冷笑意,一张俊美绝伦的脸闪烁着冰雪般的寒芒,魔魅嗓音透着一缕杀机,“告诉我,或者你的族人去死。”
“你以为你是谁?”那地灵族族长之前被司樱威胁过一次已是火冒三丈,此刻又被人威胁,火气亦是蹭的一下子冒了上来,柳眉一竖,一双杏眼圆睁,愤怒地看着叶莲一。
他身后的那群地灵族的长老们亦是恼火非常。
其中一个气息深沉的中年男子两撇八字胡一抖一抖,目露凶光地看着叶莲一:“族长,别跟这群人族废话,将他们全部杀了便是。他们已经毁了青棺,便是向我们地灵族宣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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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也乐意看人族在阴阳两仪莲上吃瘪,但他们地灵族以守护青棺为使命,历代守护着青棺从未出错,如今来了这群人却将青棺毁了,他们方才虽面上不显,但早已怨气冲天了。
更何况,他们地灵族在复活岛上是仅次于萨麦尔一族的第二强族,在岛上地位非同凡响,一贯只有别人畏惧他们的份,今个儿却是反复忍让这些人族,早就忍不下去了。
“我是谁?”叶莲一蹙了蹙纤长的眉,深邃如幽潭的眼瞳淡漠一片,“这重要吗?”
“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不介意用你族人的血来提醒你当下该做什么。”
明晃晃的威胁!狂妄到了极点!他就那么大喇喇地通知这位族长,不带半点商量的语气。
然而在场却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位太子殿下在说空话。连到了岛上颇有几分“放飞自我”、几番阴阳怪气的圣子殿下都只是半阖着眼眸,恢复了平日一派悲悯姿态,噤声了。
司樱怔怔地望着那个孤高、似是不将一切置于眼底如仙人般的男子,只觉得心头发酸。曾经那双桃花眸看人的时候似乎多情地能滴出水来,如今却是这般的萧索肃杀,如秋天的西风扫落花,似冬天的冰雪冻万生。
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兄长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想到那几个结拜的未必会向她透露,她就一阵头疼。
“你一个小小的问道境一重,竟敢威胁我一个通神境?”少女轻笑一声,语气冷然,“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被一个问道境反复挑衅,她火气也是蹭蹭地冒。若不是忌惮司樱的那只噬神貂,她早就动手了。
噬神貂的确可怕,越一个大境界亦能轻松吞噬对手。她自己不惧怕,可不代表她身后的一众通神境一重、二重的长老们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