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樱的身躯陡然一僵。
这么多年,她已经很久没听到别人提到父亲了。父亲于她而言,是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感知到司樱剧烈情绪波动的诸人也都讶异了。他们自是从未听过司樱谈论起她的家人。也唯有鸣珠,只能猜到了她与迦叶帝国太子叶莲一从小一同长大,至于多的,他也猜不到了,只当初调查她的时候,从洛兰郡一个米店的大婶口中得知司樱的父亲是一个颠倒众生的男子。
那个女人的目光中难掩仰慕,以及对司樱的爱怜,因而他大方地给了她一笔安置费,并嘱托她从今而后对司樱的事情守口如瓶。
此时此刻的少年终于彻底平复了心神,敛了敛眸子,倏尔一笑。
“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父亲的来历,”归云笑了笑,一双灿若晨星的眼却带着彻骨寒意,旋即他冲着司樱眉毛一挑,雪色的手指指了指零,“只要你不拦着我,我就可以将我知道的关于你父亲的全数告知你。”
这自然是威胁!旁人再傻,也听出了司樱父亲在她心中的至高地位。
“司樱......”零上前两步,青年那修长完美的身躯透出一股傲然之气,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冷然,“他既是来找我的,你也不必为难。”
“何况,以他的能耐,还要不了我的命。”
他向来独来独往,此番与司樱同行结成队友,也是命运使然。若不是他们巧合遇到第四环的四个鬼神,恐怕也难逃成为对手的宿命。
至于归云,他对他的身份已有了些许猜测。他们的力量源泉,皆来自同一个信仰,那么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他的事,自然自己来处理。他思索着,却听得少年轻哼一声。
“小孩子才做选择,而我,当然选择都要,”司樱笑的粲然,一双眼更是透着夺人光彩,“你现在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不可能在此时抛下你。”
“还有你,”少年手里的赤血剑挑衅地指了指归云,轻启朱唇,“我呢,非常痛恨别人威胁我,尤其是拿我亲近的人威胁我。所以我们这一战,看来是在所难免了。”
她司樱可不受别人的威胁。谁要是敢教她做事,她就直接发疯创死对方完事了。
少年的话语落在熟悉她的人耳朵里却是毫不意外。
“我果然没看错。”圣子殿下轻声呢喃着,璀璨如宝石的眼眸灼灼发亮,罕见地流露出一缕艳羡以及自嘲。
“她一贯如此。”若哪天不这样了,他还得担心她是不是被换魂了。站在他身畔的鸣珠低笑着道。
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皆是不再言语。
下一秒,剑与剑相触的叮咛声再次响彻在了这偌大的地宫之中。
剑光交错间,司樱目光冷冷地盯着对面的归云,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嗤笑:“你的出手速度倒是很快。”
不得不说,归云的变态程度已经远远超乎了她的意料。他的力量之强横、速度之迅捷,堪称同境界无敌。因为归云出手的瞬间,零与司樱也齐齐出手了。两个人合力勉强才能与他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剑相抗。
感知到对方的劲力,零的心头也涌上了一丝凝重。
却见得归云那张俊逸至极的容颜上流露出微微的嘲笑,神态极为傲慢:“就凭你们两个,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一道红黑色的光束从他的剑上暴涌而出,一股浩荡的力量蓦地扩散开来,竟是直接将司樱与零二人震飞了出去。
所幸的是,这二人皆是顶尖的体修,倒也勉强在半空中稳住身形,才没有砸在那石壁上。
这霸道刚猛的力量令在场的其他人目光也不由地沉凝起来。
显而易见地,他们都低估了这个横空出世的归云!这个人就像是天外之人一般,匪夷所思的强。整个人的功体都透着一股无懈可击的感觉。
“司樱,我不会杀你,”归云轻笑一声,旋即长剑漫不经心地扫过在场的其他人,“但零我是必须要杀死的。至于其他人的命,也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伴随着一阵狂笑,的身上猛地爆发出一阵震天慑地的气势。在他的脚下,渐渐浮现出了问道境七重修为的图纹!
难怪他敢如此不把他们所有人放在眼里,任谁也想不到,他的真实修为居然达到了问道境七重!更不用说,他非寻常散修,大概率是天御神州之人,修习的功法自不可能比之他们低,甚至在他们之上。
他此举自然是拿其他人性命威胁司樱,要司樱在零与他们之间二选一。
“看来阁下对自己很自信。”朝辞轻笑着开了口,鲜艳的红唇在这一刻如淬了鲜血一般,异常艳丽的容光如一柄艳刀般锋芒毕露。
“太过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与他并肩而立的鸣珠接口道,漫不经心的伸了个懒腰,潜藏在完美身躯下的力量却如一只蛰伏的猎豹,时刻准备着出手。
这位战争圣经一贯如此以吊儿郎当、慵懒恣意的姿态示人。
“圣子殿下何必着急动手,”归云嘴角微扬,优雅笑道,“我杀了这个人,除了司樱,你可是最大的获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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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辞全身顿了一下,那双眼瞳也怔了一瞬。
我靠,司樱在心里忍不住骂了句,看来这位世人眼里地位崇高的神廷圣子果然藏着很多秘密啊,尤其是在身份这件事上,恐怕这位圣子还有着别的重要马甲吧。
但是归云这个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甚至于他知道她的父亲,知道零的来历,有那么一瞬,司樱怀疑他们都活在这个家伙的监视之下。不过,要是这个家伙真有这么强大,又何必跑到神弃大陆?
司樱推翻了自己不合理的猜测,但心头对归云却是难言地涌上怪异的感觉。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但他对零却拥有非常大的恶意,就像是?!难道,这个家伙有预知能力?
鸣珠说过,洞察神奥修炼到一定境界,可窥见一些未来的痕迹。
可是,命运并非一成不变,而是由一个个细微的命线连接构筑而成。如果她与零注定成为敌对,但当下她也不想去做令自己后悔的事,她只想顺心而为。
感知到她的复杂情绪,藏在坠子空间里的容嘉摇了摇头,不由失笑道:“其实你不必因此困扰,未来事交由未来的自己,而你应该活在当下,跟随自己的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说到底,她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