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京城异变(1 / 2)

太子祁隆被废,德兴帝也曾消沉多日。

他眼里的太子仁义孝顺,虽说资质稍逊其他皇子,胜在品德出众堪当重任。

裴砚舟追查石碑女尸的案子,揭露出太子不为人知的丑事。起初他也失望过,但在皇后的哭诉中决定原谅太子。

毕竟他没有铸成大错,只是听信谗言误入歧途。追根究底,都怪唐震心生歹念,意图操纵太子掌控朝堂。

奸佞小人死不足惜,太子分明也是受害者,裴砚舟却不依不饶。

笑话,堂堂一国储君,岂能被大理寺当成凶手问罪?

德兴帝不满裴砚舟挑衅皇威,恼怒他不识抬举,方才默许太子将他灭口。

但裴砚舟命不该绝,顾念他昔日忠诚不忍再下死手,遂生出将他贬离燕安的念头。

自从裴砚舟离开京城,朝堂暗涌丛生再无宁日。二皇子为了争夺储君之位,居然胆大妄为谋害贤臣。

德兴帝震怒之下将他流放,后来在群臣劝谏下,决意立三皇子祁渊为太子。

然而就在他颁布诏书前晚,司南旭自称观测到关乎百年国运的星象,进宫面圣时将他击晕,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囚禁密道。

德兴帝记不清自己被关进来多久,只觉得度日如年,每一刻都是对他的剜骨凌迟。

每当他意识清醒就拼命嘶喊,苦盼谁能听到呼救声,将冒充他的乱臣贼子抓去治罪。

可他每天都在徒劳挣扎没有任何回应,他就像被遗忘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在绝望中等待生命终结。

逆贼没有立刻杀了自己,不就是以羞辱他为乐,让他眼睁睁看着江山易主吗?

司南絮面对一国之君的怒火,不以为然地冷言挖苦:“祁正,自从你登基以来,储君不仁,贪官不断,边境各地被外敌蚕食,就连燕安都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你性情温吞难辨是非,怎能担起天下社稷重任?简直愧对你早逝的父皇,有负朕对祁氏子孙的期望!”

德兴帝听到这话如遭雷击,他在司南絮脸上看不到愧疚,反而像个怒其不争的长辈,数落他身为帝王的错处。

“司南絮,你这个疯子,你竟敢以祁氏祖先自居?朕不杀你枉为国君!”

司南絮不理会他的怒吼:“你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处死裴砚舟,可惜功亏一篑。你畏手畏脚心软妥协,朕对你真是失望至极。”

“此外朝中奸佞当道,乔睿行撺掇二皇子铲除异己,你每次都被他轻易逃脱。就连他与宋明烨私通生下皇子,你也稀里糊涂全然不知。祁正,朕怎能再让你来坐这个皇位?”

“乔睿行,他怎么敢?”德兴帝想到他的恭顺卑微,无法想象他是搅乱朝堂的佞臣,“司南絮,分明是你兴风作浪,诋毁他人做你的替罪羊!”

司南絮垂眸叹息:“朕总算明白了,你为何那般宠信裴砚舟。没有聪明人的辅佐,你这蠢货早晚把大梁江山败光。”

“司南絮,你这个混账快放了朕……”德兴帝哪里听得进去,只恨自己大意被奸人所害。

哗啦,阴暗角落里又响起铁链拖拽声,有个苍老的声音沙哑笑起来。

“别吵了,贫道睡个觉都睡不安稳,见到这欺师灭祖的孽障就来气!”

白发苍苍的干瘪老头从地上爬起来,微光照亮那半张蜡黄的脸,凹陷眼眶里渗出怨毒,“祁正,你小子被关在这里不冤,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他是你那个皇叔祖转世吗?”

德兴帝拧头怒视浑身馊臭的老道,自己被关进来没多久,司南絮就把他也囚禁于此。

老道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时不时骂一句孽障,多数时候都是昏迷不醒。

“你说什么?”德兴帝当他疯言疯语,晕头转向瞪着司南絮,“皇叔祖?怎么可能,你们串通一气愚弄于朕!骗子,你们都是该死的骗子……”

德兴帝激动的情绪近乎崩溃,司南絮不耐蹙眉,指尖飞起一缕白光刺入他眉心,立时昏睡过去。

司南絮走到尘虚老道面前,俯身抓住他发髻迫使他仰起头,面目狰狞地咬牙道:“老东西,你杀我师父在先,留你一命还不知足,非要将你炼成灰才肯罢休?”

尘虚老道斜眼瞥他,咧嘴讥笑:“何必装得那么大度,你留我一条命,难道不是为了帮你唤醒璞灵首领吗?”

“贫道闲来无事替你算过一卦,前世求而不得的女子,今生也不可能与她厮守。初月是吧,她命中注定的红鸾星已出现,那个人不是你,他在千里之外的南方。你费尽心机落得一场空,报应不爽……”

尘虚老道痛快地仰头大笑,司南絮眼底戾气暴涨,扬起一掌劈向他天灵盖,看他痛苦倒地稍觉解气,又狠狠踹他一脚扬长而去。

司南絮面带愠色离开密道,将那面墙再度闭合,隔绝所有不同寻常的声音。

他摘下冕冠丢在一旁,走进雾气缭绕的浴池,换上明黄龙纹寝衣,披散着微潮的墨发掀开层层纱幔,步入珠玉辉映的偏殿。

他赤足走上玉台,挥手屏退服侍左右的宫女,打开那座纯金打造的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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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笼约有一人多高,周围栅栏雕刻着龙凤呈祥,内部宽敞富丽足以容纳两人共寝。

洁白柔滑的蚕丝床褥上,躺着一位身姿曼妙的红衣美人。

她手脚都被红绸捆绑在栅栏上,双眼蒙着红丝带,枕着如云乌发似在沉睡。

她侧着身子双膝弯曲,柔弱无助像个孩童汲取温暖保护自己。埋在长发里的娇颜粉若芙蓉,微微开合的红唇吐露芬芳。

司南絮闲适地躺在她身边,手臂撑起身子俯视着她,另一手轻抚佳人柔雪面容。

“初月,朕终于得到你了,你就在朕身边从未离开。”前世记忆里,初月被他关进金丝笼里,也像这般无助等他怜爱。

但今生他不必隔着笼子才能看她一眼,他可以拥她入怀,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

“那老东西懂什么,他知道你每晚躺在朕怀里吗?初月,朕娶你做皇后可好,你给朕生个皇子吧,只有朕的儿子才配坐拥祁氏江山。”

怀中佳人唇边飘出冷讽:“司南絮,你又在做什么可笑的梦,自欺欺人能让你心里好受些吗?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初月……”

“闭嘴!”司南絮不悦低斥,大手扳过她下颌俯身吻下去,怒气在缠绵中渐渐消散,再次抬眼看她气喘吁吁的娇态,眼底重现温柔。

许婉柔蒙上那双怨恨的眼睛,看上去与初月毫无差别。他很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无能为力地依附着他,任他予取予求。

许婉柔歇息了一整天,又要应付那个暗夜里的恶鬼,酸涩泪水浸透红丝带从眼角滑落。

幸好不是初月承受这些,这是她心里唯一的慰藉。但想到司南絮对她的所作所为,只能极尽讽刺往他心里扎刀子。

“你早已不是大梁皇帝,我也不是真正的初月。司南絮,你每天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