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被堵在巷口,为首的人人高马大,至少对于初中生的年纪来说,那些人的身高和体型称得上压迫感。
任英蹲在地上,默默地看着他,然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伸手抓住宿白的头发,狠狠地摇晃了两下,“喂,你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吗,只有讨好我你才能安心的度日,知道么,怪胎。”
被抓住的人没有反抗,只是低着头没做出任何举动,他在衡量利弊,首先反抗是不会吃香的,无论是从人数还是体型,他都是处于劣势的,而妥协或许对方会变本加厉,他对任英的了解是这样的。
“张嘴说话啊,哑巴了?得奖发言的时候不是说的孜孜不倦的吗?你一个随便练练就能得到钢琴比赛的人不是应该骄傲吗,现在怕了?”任英说着狠狠地摁了一下宿白的头。
宿白淡淡的开口,说:“比赛已经结束了,名次和奖状已经发布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即便是我把奖状递给你,也没有人会觉得是你得到了第一名。”
这话分明是在刺激任英,可任英好胜,他希望自己永远站在山尖尖上俯视所有人,为此他在攀爬的时候格外的努力,付出比常人更多的时间用来进步,却在一步之遥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发现山顶上已然站着一双脚。
抬头看去,那是令他讨厌,而又不得不佩服的哥哥。
越是刺激,任英越容易自省,这是他的优点,宿白也发现了自己这个新弟弟似乎很在意自己的看法,并且很听劝,除了总是喜欢利用他来发泄愤怒情绪之外,没什么太多的缺点。
利用这一点,宿白说:“天赋永远会高于努力之上,你应该庆幸我不打算和你争,你所拥有的一切我也不想讨回来,但是你偏偏要拿自己的努力和我的天赋作比较,忽视了你拥有的高于我的东西,你不觉得这样显得你很自卑吗?”
任英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他攥紧拳头,抿着嘴,宿白说的对,他就是自卑于这个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接受着良好的教育,起点的不同意味着,是他一辈子都赶不上的。
但是宿白猜错了,任英这个年纪不可能情绪稳定,这一顿揍宿白硬生生的挨了下来,好在他没反抗,对方也没揍多久。
散场的时候,原本装死的宿白从地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脏兮兮的校服,那都是混杂各种液体的泥巴,头发也被拽乱了,书包里的书本更是全部都湿了。
“啊,又弄脏了。”宿白觉得这个校服的命真不好,跟着他后已经无数次沾染这种脏东西了。
宿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脏就脏了,但是还要整齐的穿着,狼狈的模样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相当的高,但宿白看不见,他迈着自己的步伐,目不转睛的往前走。
身后一阵奔跑的声音,那些人很着急,嘴里喊着:“让开,让开!”
宿白刚刚挨揍的时候被踹了好几下脑袋,现在的耳朵不是很灵敏,自动忽视了这句话,以至于身后的人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宿白脚下不稳双手着地,疼痛从手掌心传来,看来是擦伤了,给原本就受伤的身体,雪上加霜。
再抬起头来,他只看到一个焦急奔跑的背影朝着一个小巷子转去,宿白路过的时候扭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巷子的深处,几个少年躺的七扭八歪,还有一个被摁在地上,另一个少年骑在他的身上,手里一把漂亮的蝴蝶刀举着,仿佛很快就要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