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这一行人,杜文秀只觉由里到外都累得很。
与杜文婵说了一声,她便慢慢散着步往家里走。
快到门前,老远便瞧见有一人站在门口勾着头往外瞅,见到她来,连忙将头缩了进去。
杜文秀瞧着却像是齐三娘,心中暗忖:她平日里不是连二门都不出的吗?如何今日在大门这里探头来看?
又想起上回才抓起来的那个人,不由恍然,自道心中有数。
进门了正好看见齐三娘抱着海生在这,杜文秀问道:“怎么在这里等着?这天儿虽不热,日头却晒得慌。”
齐三娘讪然笑道:“海生想娘哩,我们站在这等你,也是才到。”
其实她心中不断打鼓,七上八下的不安生,担心杜文秀回来遇见上回来找她的那个男人。
这才守着门口不断往外探头,只是那男人的眼影不曾见着,打眼看见杜文秀,连忙将头收了回来。
也不知道杜文秀瞧没瞧见自己,左思右想,犹豫了好一时,还是在这里等着,万一瞧见了,也好有话说。
不过看着杜文秀好似无事人一般,打从她怀里接过海生便朝二门内走去,她慢慢也放下了心防,跟在后面说着话。
过得几天,便有桃花村的迟娘子过来送酱菜,说起来吴氏酱菜坊那些人去她那里问要不要招工。
总归都是熟手,招过来三两天便能上手,迟娘子便都收了下来,分派了活计。
听着她们闲话说起,原来那回来文月坊堵门,正是吴家大嫂撺掇的,自家生意做不下去了,最后也要给文月坊找点事情做。
“可笑她撺掇了人来咱们家闹事,自己倒跑到我们桃花村的工坊里寻事情做,好在有同村认得她的跟我说了,好险把她收进来。”
杜文婵回来转述迟娘子的话,笑得直跺脚。
杜文秀微微一笑,直道恶有恶报。
杜文婵又道:“迟娘子还说啦,这些新招来的妇人来前儿还去她家里大闹了一场,有男人跟着,把她家值钱的物什都搬走抵了工钱哩。”
“不是说她们那个月都没怎么开工?”杜文秀问道。
若是这般行事,哪家的工坊敢用她们?
却见杜文婵笑道:“她们没上工,却是因为吴子薇和吴家大嫂哄在那哩,说不得就是憋她们的火气来咱们家闹事。”
“何况迟娘子做事最是公道,自家兄弟又多,只要自身行得端,难道还怕她们几个外村的妇人不成?”
杜文秀沉默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确是如此。
迟娘子这个人面冷心热,又最是讲理,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
若是在她手下管着,倒不怕她们闹事。
“过不得几日便是中秋了,也不知道池少东家会不会回来陪月娘过中秋,这两日瞧着月娘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说来也是,不如叫月娘姐姐来家里吃,叫上一班小戏,与范亲家聚在一起吃酒作乐,倒也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