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想找吴子薇算一算在工坊里做工的工钱,也都还找不到人哩。
于是便有人想起来,之前说吴氏酱菜坊已是并入了文月坊,那文月坊的东家也是有义务给她们发工钱的呀?
昨夜里一堆人聚在一起,商量到半宿,今日天不亮便结伴上了路,坐到了文月坊门口等着要工钱哩。
杜家姐妹相视无奈一笑,深深叹了口气。
这天底下怎么还有这般不要脸的人呢,这空口白牙的上下嘴一翻,便打算叫自家拿钱出来与她们收拾烂摊子。
杜文秀拍了拍身前吵得正凶的妇人肩膀,那人扭头一看,见是她们姐妹过来,忙笑着让开了路。
却见几个乡间妇人正堵着工坊的门,拍大腿跳脚哀嚎,十八般武艺尽出,口中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杜文秀不由皱了皱眉头。
工坊中的妇人看见她出来,一个个也就歇了声,这般清静的早晨,更显得门前吵嚷的妇人们声音越发刺耳。
见对手都哑口不言,吴氏酱菜坊的妇人越发得意起来:
“就说你们理亏,哪能厚待你们,却将我们扔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管都不管。”
“你们在这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管我们家里无米下锅,就这还想照常上工,我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底下工坊中的妇人们一个个气得脸色通红,恨不得上去将那几个得意洋洋,嚣张跋扈的妇人拽下来狠狠踩上几脚。
但是杜文秀没有说话,谁也不敢上前。
吴氏酱菜坊的妇人们叫嚣一时,见下边的工坊妇人气得脸色涨红,却不再开口,直觉有异,便也停了下来。
杜文秀这才上前一步,笑道:“你们是吴氏酱菜坊的工人?”
“什么吴氏酱菜坊,我们吴娘子说了,早已经与文月坊合并,如今我们也是拿文月坊工钱的人哩。”
那些妇人里头个子不高,脸颊无肉而有些内陷的妇人叫道。
她名唤江四娘,是吴子薇同村的妇人,这回来文月坊闹事,她自也是带头人之一。
杜文秀听了,不由低头捂嘴轻笑一声,方又抬头缓缓道:
“吴娘子这般与你们说,你们就信了?可见了我们与吴娘子签的契书?你们的工钱打从我们文月坊发放,我却是不知道哩。”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能事事件件都叫你知道了?”江四娘上前啐了她一口,指着她骂道。
杜文秀冷然一笑,看向江四娘等人。
这边却有吴三妹几个与她们骂了一个早上的妇人,看着那几个人幸灾乐祸道:
“你们还道是打从我们文月坊拿工钱,却是不认得我们家杜娘子哩,也不知道你们这工钱拿得几回,见着我们东家几面?”
门前妇人听了吴三妹几人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望向杜文秀:
“你是这文月坊的东家?”继而却又连连摇头,“不会,不会,那东家来签契书时,我明明看的清楚,哪里是你这般小娘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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