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这文月楼下闹事,便是吴子薇指使。
百姓听了皆哗然,怪叫着让那小妾出来见人,好看看是何等亮丽的人物,竟将人迷惑至此。
吴子薇在马车里白了脸,这时正好杜文秀迎到了门前,与钟木清寒喧几句,便热情往楼上请。
钟木清便回身喝那女人,令她将今日之事上报本家主人,明日巳正,叫去县衙寻他处理此事。
又使了两人将斗殴挑事儿的那人带到县衙关起来,转头看向妇人。
“若尊主不得闲,少不得本官要上门拜访。”钟木清阴侧侧留下句话,便随杜文秀进去了文月楼。
留下妇人在当地愣怔一会儿,眼看人群又聚拢,戏台上开始歌舞升平,才扭头上了车。
上了车,看见脸色煞白的吴子薇揪着帕子缩在车内一角,妇人更是没个好声气:
“下回姨娘再出门,可别唤我跟着了,又是打架又是蹲大狱,小妇人承受不起。”
说罢,不等她说什么,便叫车夫快走,车夫苦着脸向后看去:
“这,这会儿人又聚起,咱们拐也拐不得弯,退也退不走,向前行亦是无路哩。”
妇人只觉心梗不已,抚着胸口深吸几口气,又与那车夫一同下车,向众人讨饶求告好一时,才让出一条路来。
妇人暗下决心,回去便拿了太太上回赏的鎏金镶嵌白玉柳叶形发簪去讨了分管人事的李妈妈欢喜,给自己调换个差事。
再在这吴姨娘的院子里待下去,她怕自己哪天受不住,抓花了这惹事精的一张俏脸。
话说钟木清随着杜文秀上楼入座不久,伴着包厢门开,一清朗娇声响起:
“我来晚了,叫钟县令与杜娘子,安娘子好等,实在是该罚!”
杜文秀抬头一看,竟是锦衣阁的成娘子不请自来,不免有些惊讶。
“原是本官请了成娘子,倒是忘了知会主人家,该罚的是我才对。”
钟木清自斟一杯,仰头喝了,成娘子也陪了一盏,道:
“钟县令也是为民分忧,如何罚得?不如大家同饮一杯就是。”
杜文秀看了眼月娘,见她也是一脸迷惑。
钟木清这才恍然道:“瞧我,被底下的事一耽误,竟没有与杜娘子与安娘子说清楚。”
这才将此次来意道明,竟真的是为了昨日杜文秀向众人夸下海口,许诺之事。
“早先成娘子便寻过我,她那工坊之中亦有许多绣女与缝人,也曾做过昨日如杜娘子工坊那般为工人撑腰之事。”
“只是妇人牵头所做工坊为妇人出头,不免以后会多出许多麻烦。”
杜文秀听着点了点头,她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若是替妇人们出了头,如江水妹这般立得起来的,帮着她和离了,少不得便要面对家属的骚扰;
还有如同吴三妹这般,吵了闹了,又回去过了。
若是那念恩的还好说,稍有不慎,说不得便落个挑拨人家夫妻关系的名声,早晚落到“三姑六婆”一堆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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