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放在自己心脏处,只觉得“扑通扑通”心跳个不停,左右四顾,满目茫然。
起身自用凉水湿了手巾擦了一遍,才复又睡下。
只觉得心头悲戚,难以自制。
就这般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早早的便起来去了前院,瞧着客房紧闭房门,想来二郎还未起。
杜文秀徘徊一时,便又回了内院。
昨夜的梦着实诡异,说不得是自己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
想要旁敲侧击问二郎打探一下,却又太早了。
回去阿洛也才起来,正系了围裙往厨房走去,指使了秋月去柴房抱柴。
“咦,怎么今日起得这般早?”阿洛看见她,疑惑问道。
家里也没有要求守规矩的长辈,又都疼孩子,杜文秀姐妹都是睡到做好了早饭才起来,洗漱后直接吃就是。
所以阿洛才觉得稀奇,杜文秀胡乱说着屋里热,睡不着,阿洛复又发起愁来:
“这才进了盛夏,白日里闷在屋子里的暑气至晚间还不消,不如在院儿里打地铺倒还爽快些。”
杜文秀听了,才知道自己正房空间大,通风好,不比阿洛她们住的厢房,只怕如今才是真的热。
“那海生跟着齐姨娘睡,这般热的天儿还睡得着?”她不由想到自己的儿子,小孩子体温高,才是最怕热。
阿洛闻听笑道:“可说是你齐姨娘是个仔细人哩,这般热的天儿,她回回带了海生睡,都是一边打瞌睡一边给海生摇扇子哩。”
杜文秀不由瞪大了眼睛:“那姨娘自家怎么睡?白日里还要带着海生玩耍,哪里有机会补眠?”
阿洛道:“上了年纪的人觉少哩,何况小海生懂事,白日里还要午休,你姨娘也能陪着睡一会子,倒还撑得住。”
杜文秀沉默下来。
原来自己的安逸都是两位姨娘辛苦换来的,若不然光一个带孩子,便占去了自己所有的时间,更别提什么在外面到处跑。
自己原身年纪并不大,这时代的人生孩子又早,两位姨娘都是不到四十的年纪,又说什么上了年纪的人觉少。
杜文秀有些自责,每日里操心的事那么多,却忽视了默默付出从无怨言的两位姨娘。
阿洛进了厨房做饭,秋月进去打下手。
杜文秀在院儿里站了一会儿,转身出了门,去街上寻那卖冰的商人。
早饭做好,寻不见杜文秀,阿洛又使秋月跑到隔壁的范家问了一遍,都道没见。
去了外院问了杨老头儿才知她出去了,正急切间,杜文秀施施然打从外边儿回来,身后还跟了两辆车子。
阿洛忙唤她吃饭,杜文秀却道不忙,叫去范家借了男仆过来,将车上的东西搬下。
原来这两辆车里皆装的冰,后边儿的老板跟着,嘴巴笑得都要咧到脑后根去。
直道杜娘子最是爽快,杜文秀转身笑道:“若是用得好,以后少不得还要多买些子。”
这回老板更是高兴不已,道是买得多了,还可送碗凉饮。
杜文秀与他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老板又承诺买的多了价格再便宜几许,她这才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