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英自然应下。
得了保证,那嬷嬷才心满意足回了慈安堂。
现下又有程素英帮助吴三妹,虽与杜文秀所说稍有差池,并未曾请来官府为妇人做主。
但是若官府插手,只怕男人心里有了芥蒂,反而更难回归家庭。
工坊内的妇人眼瞧着吴三妹之事解决得顺利,对于工坊的信任更是又添了几分,做活自然也更舍得力气。
做得了扁食,除去自家煮来吃,还与范家送了几碗去。
杜文婵回来却是面色有些沉郁。
“范太太说,正要使人来与我们说,巧儿妹妹明日归宁哩。”
“怎么?巧儿虽说出了月子,但孩子还未曾满百天,怎么就出得门来?”
杜文秀不禁疑惑问道,杜文婵摇摇头,说道:
“我见范家倒像是在收拾家什,怕不是范老爷高升了要换地方?”
杜文秀想起前几天范承义特特过来说的那些话,不由叹了口气:
“也说不得是哪一回事,且等她来了再说吧。”
杜文婵自点头应着,又去工坊与程素英打了招呼,道是次日有事,工坊里的事少不得麻烦她盯着些子。
月娘走后,程素英的小药房又为她挣来许多名望,在这工坊中说话倒还有些子份量,自是应下不提。
却说次日一早,范家的马车便径自进了陆家的大门,巧儿下了车,打从奶娘怀里接过包着包被的婴儿抱与杜文秀瞧。
“家翁赐了名儿,叫宝慧,小名儿慧姐儿。”
早间起得早,杜文秀这会儿挺着个大肚子歪在床上,想接过来抱抱,却被阿洛匆忙制止。
“你自己还是双身子,你去抱孩子易哭闹,自己的娃儿以后也不好带,等大一些了再抱。”
巧儿浅浅笑着,只是那笑意却好似未达眼底。
“嫂子,家翁告病归家,等新任县令到了便走。前日听得信儿,只怕这两日便来了。”
巧儿将孩子递给奶娘,让带去喂奶,这才又坐下与杜文秀道:
“嫂子,上次你话中深意,家翁已是猜测出几分,只道现下朝堂一摊浑水,不知前景如何。”
“哥哥在京也不知是何情形,便想着我们借着归家北上,半道儿上却使夫君悄悄进京打探一番。”
“如今我却是放心不下你。嫂子,若不然,你且收拾一下,随我们一道儿走吧,日后发生何事,也好有个照应。”
巧儿以为自己所说句句在理,杜文秀却不由心中“咯噔”一下。
知巧儿心纯,担心自己,却不想如今范昭都要使范承义悄悄打探陆方海的行踪,只怕京中水已不是一般的浑。
而陆方海的处境,自也不是一般的危险了。
杜文秀心下一沉,却面上不显,笑道:“哪有小姑子回婆家,还要带着娘家嫂子的,没的惹人笑话,此话莫要再提。”
“你瞧我这文月坊生意越发做得大,底下几百口子人张嘴等着吃饭呢,我走了,让她们饿死?”
巧儿心中焦急,却不能言说,眼圈儿微红,鼻子一酸,便要哭出来。
“打住,你这般在我这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范太太如何磋磨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