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知道招娣今日出了董府的门,便是外嫁女,对董家之事,便可不必理会,也不会遭人指责不孝,届时董毅才是真真的死路一条。
顷刻,不知里屋情况的媒婆再次催促道:“新娘子知你不舍,但也别误了吉时呀。”
招娣扭开了脸,这是要生生逼死她呀。
这是要让全燕都的女眷都知道她董招娣,在新婚之日,不顾父母,不顾祖母请求,只顾自己平安喜乐,逃离董家,抛弃孝悌换取太平,自私狭隘之辈呀。
就在此时,尤空青上前一把拽过盖头,护住招娣身前,俯视着程舒,“你们少拿孝悌压将军阿姊,董毅结党营私该死,买卖官职更该死,以权放债更是该死,若不是大理寺看着将军阿姊的面,此时已经一边白骨了,还轮到你们这些泼皮无赖在这叫嚣,指责将军阿姊的不是。”
蔺蓉听次,也是上前护住婆婆程舒,接着又想甩尤空青一巴掌,谁知被尤空青灵活蹲下,直直甩到程舒脸上,带尤空青站起后,双手叉腰。
接着怒骂,“要我说像董毅这种给董府抹黑之人,别说救他,早该拿着家法棒打出去,省得给祖上丢脸,靠他这种人给董家继承香火,董家祖上怕是气的棺材板都要踢裂了。”
尤空青声音中的稚气未退,说话确实句句在理,怼得程舒婆媳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见二人,一个捂着胸口顺气,一个捂着脸颊生气。
尤空青见此更加嚣张地挺着腰肢上前,一字一顿道:“董大元帅一代枭雄,靠将军阿姊这支香火即可!!!”
招娣看着小小的身子护在自己身前,让她倍感安心。
随着招娣盖好红盖头出门后,渐远的蔺蓉才敢挺着腰板继续咒骂,“董招娣,我诅咒你这一生都不得幸福,要像我一般,终日活在地狱中,一生无子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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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又命小厮将招娣的彩礼尽数扣下,让招娣成为燕都的笑话,让季家看清招娣已无娘家可依。
蔺蓉将自己一生的痛全被归于招娣的存在,甚至到了最后,也想让招娣延续自己一生之痛。
招娣听着母亲的咒骂,走路都有些踉跄,掩着盖头才敢默默流泪。
就因为我是女子就该承受这些吗?
我又做错了什么。
阿娘,十八年前的今天,你抱着我时,是不是也如今日这般厌恶。
小竹紧扶着招娣,嘶哑着嗓子,低语道:“姑娘,夫人刚才说时我拍了木头的,那些都不会做数的,咱们姑娘和姑爷会幸福的,一辈子都会很幸福的。”
小竹一直以来都是冷静之人,也不会信什么迷信之说,想来今日小竹说出这番话,是真的怕招娣的余生会应验了蔺蓉所言。
招娣听着嘶哑的声音,明白小竹刚才一定是忍了哭声很久,知道她心疼自己,捏了捏她的手腕,低声安慰,“嗯嗯,一定会的。”
随着招娣出了董府,那刺耳的咒骂声,便变成了欢喜的锣鼓声,以及百姓夹道送招娣出嫁的喧闹声。
“将军可真美呀!”
“盖着盖头,你都能看出来!”
“当然能,能让我们过上安居乐业的人,一定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娘。”
稷川听着百姓的言语声,眉眼的笑意也随之绽放。
他何德何能能娶到百姓口中的福星呀。
今日的稷川,笑起来都是十分惬意的,许是因为今日是他成婚之日,许是知道了沈家已亡,他才会惬意的笑道:“小将军,我终于等到你了!”
一月之约,五年等待,今日终于等到了!
稷川大步上前,横打抱起招娣,笑声清朗,在招娣耳旁低语,“小将军,我来接你回家!”
媒婆低语说道:“新郎官,这不合规矩,新娘子要自己走过火盆、马鞍,除去过去霉运,才能为婆家带去祥瑞。”
稷川不理媒婆之言,继续抱着招娣,略过火盆、马鞍,径直走向花轿中,“我家娘子,只有福气,没有霉运,何需多此一举的跨火盆。”
招娣在燕都,“命格太硬”的说法,早已众人皆知,私下将招娣早已视为克夫不详之人,方才在环云堂听了蔺蓉所说之言,更是坚信不疑,担忧稷川,怕会英年早逝。
而稷川此举,像是再打众人的脸面,像扯下他们的面皮,在耳边讽刺,“你们不祥才需要跨马鞍,她董招娣才不需要呢。”
招娣被稷川安稳的放入轿中后,手里还被稷川塞入了一包糕点,听他笑嘻嘻的低语,“桃花糕是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