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呀,大理寺今日抓了很多官员,官职可都不小,他们都围在大理寺,托人找关系呢,你可要救救你父呀!”
招娣整理着衣袖不耐烦地听着二人的抱怨,见二人不再开口,凤眸涌动着寒霜,替二人斟茶过后,云淡风轻地开口。
她道:“董毅十岁那年,偷看女子洗澡,被爷爷杖刑,因祖母以死相逼,此刑便不了了之,董毅十二岁那年,宰了农伯的唯一生计的老牛,被爷爷杖刑,因祖母以死相逼,此刑便不了了之,董毅二十岁那年,欺辱了战死士兵的妻子,被爷爷杖刑,因祖母以死相逼,此刑便不了了之,董毅二十一岁……”
“你住口……”程舒拍案而起,嘶吼地痛哭,拐棍不停地击打地面,大口喘气,“你说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蔺蓉在一旁看着离凉亭越来越近的野狼,替程舒顺气之时,悄悄提醒,可此时的程舒只顾自己儿子,其余之事听而不闻。
依然疾言厉色的怒骂,指着招娣,“瞧瞧你的语气,多冷漠呀,你口中的董毅那是你生父,是生你养你的父亲,如今你不要求你像其他儿女一般,去找关系将你父亲从冰冷地狱中救出来,让你露半分担忧之色都没有,天下有你这般做儿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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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听此并不恼怒,像是早已猜到程舒之言,“祖母,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个道理想必你比我明白!”
程舒不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招娣的语气逐渐严厉,“董华贪权窃柄,卖官鬻爵,在天子脚下干着暴利的京债勾当,将官位明码标价,不顾百姓死活,不顾朝廷法度,若不严惩,何来纲纪可言!”
程舒转动着眼珠,慢慢沉下眼帘,身子也不停地微颤,沉思良久的她,终于明白了勿以恶小而为之。
董毅走到如今这一步何尝不是自己推波助澜的过错,若十岁那年就将董毅严惩,便不会有欺辱百姓之说,也不会有如今贪权窃柄的大过。
若不是程舒帮董毅收拾一个又一个的烂摊子,如今怎会面临如此大的坑,如此大的祸。
即便董怀仁在世,董毅他也救不了。
程舒心里不停责怪自己。
她明白招娣所言,这是要让她自尝恶果,可是董毅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能放手呀!
仍不死心地问道,“英英,都是祖母不好,都是祖母太惯你爹了,可是她是祖母身上掉下来的肉,总得再救救,总得管是吧!”
招娣像是被程舒的哽咽声动容,主动握起程舒的手,“大理寺少卿邵大人为官清廉,最恨官官相护之事,若祖母真的想救父亲,便安心在家等大理寺的宣判,不要做无为之事!”
沉默已久的蔺蓉,厉声道:“这不就是等死吗?”
虽然程舒与蔺蓉想的一样,可招娣的神色,给程舒一种无以言表的安心,像是告诉她,如果不想董毅死,便什么也不要做,听她董招娣的话,就行。
纠结良久后,程舒选择相信招娣,领着蔺蓉便要离去。
蔺蓉行到中途,突然折返,低语道:“我不知道你祖母为什么信你,但我告诉你,你已经克我生不出儿子,可别再克死我的丈夫!”
语气嘲讽,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招娣垂眸,无声地哭泣,她的母亲对她说的话,好像只有这么两句,“命格硬!死不了!”“克着她生不出儿子”如今终于多了一句,“别克死她的丈夫!”
野狼像是察觉到了招娣不开心,跳起来渴求着招娣的抚摸,转而又舔舔着招娣的脚,而后又自顾自地转圈咬着自己的尾巴。
想尽一切法子才换来招娣展颜一笑。
而稷川除了愣在原地,傻傻地羡慕着六只野狼,什么也没做。
像一只松树一样,站得笔直,陪着招娣。
在内室的尤空青想要出去安慰,却被小竹拦下,“别去,去了姑娘,连哭都不哭了!”
尤空青气鼓鼓的脸,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立马泄气,无意拂过自己的脸颊时,发现指尖也全是湿哒哒的泪水。
原来天下也有和她母亲一样的人。
她像是替招娣委屈,也像是替自己不值。
接下来的几天,燕都异常的平静,可大理寺灯火通明提醒着众人,燕都接下来将迎来腥风血雨。
招娣在廊下处理燕北军务,稷川抱着棋盘立在原地良久,他看招娣这几日闷闷不乐,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逗招娣开心。
想着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