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理由,就让你愿意袒护她吗?”
“本王做任何事情,凭心情,不需理由。”
“君上果然随性。”
“神仙,是很少做梦的,听你的意思,你不止做了一个梦,还有什么?”
“君上圣明!梦里有一个声音,他责骂我,骂我为何不帮他复仇!也有一个,告诉我那是假的,叫我不要听!我醒来发现那只是个梦便也忘了,再后来,我又梦见自己在湖底,我不知身在何处,可是我觉得很安心,在一个未知的地方,那地方却让我觉得莫名的欢喜。”
“黎儿想要本王为你解惑,你的心中,却没有相信任何人,对吗?”
黎月咬咬牙,被说中心事的困窘一时难以平复:“君上,你的恻隐之心,只是将她当成这漫无边际的时间长河里的一个寂寞消遣吗?”
他的声音,和那个梦里的声音如出一辙,低沉的声音,和那缥缈模糊的影子。
“你说的那个——我的掌中之物,她是我昭河殿最肆意飞扬的少卿,白衣绝尘,英姿飒爽!”
“君上,可曾救过什么孩子?”
“什么样的孩子?”
“婴孩。”
“本王杀过的人无数,救过的性命也无数,不大有印象你说的是哪一个。”
“如此……便当黎儿没问过。”
“听皇叶提起,你屡次要求觐见本王,你急切想问的,就这些事情?”
黎月愣愣地看着他的侧影,心里更笃定了一些事情之后,她朗声道:“黎儿还有很多事没想起来,我记忆里总是君上的影子,您教诲黎儿百年的样子,都在我脑海中,那副循循教诲的模样,与我眼前的凤翎王大相庭径,让我很是疑惑,那是我做的幻梦,还是我的记忆出错了。君上在我的梦里,我好像总是看着你的背影,除了背影,还有一个少年,那少年,是我,又好像不是我。”
凤翎王的动作凝住,只是屏风后的黎月并看不到他的细微动作。
黎月看不透他的疏离。
“我……有没有恨过你?”
“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
“我不知道。”
“……有。”
黎月愕然:“君上为何如此坦诚?”
“这不就是你要的答案吗。”
“可是您可以骗我。让臣下记恨,大概不是件舒心的事情吧?”
“本王为何要骗你?有趣?还是,你觉得应该骗你,才符合你现在心里的质疑?退一步说,让臣下记恨,能折本王什么阴德吗?本王虽伤了你在意的人,可你是臣,本王是君,你有什么记恨的资格?身为大祭司,你用什么立场,记恨本王?”
“您说的对,我的确不配。但黎儿还想问问,摩纪的行事录,为何,会被烧毁?那么重要的文书,一朝历史,即便因为大祭司犯了大错自缢,宫人不敢多言,但也不会影响本该束之高阁的记录文书才对。”
“你觉得有人在故意隐瞒过去的历史?你臆想有人要害你?”
“一人之下的大神官,难免会得罪些朝臣,不足为奇;黎儿只是想知道,大祭司的过去;黎儿没有臆想有人要害我,那些人也不敢杀我,是黎儿感觉,有人不希望我找回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