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妖精族进化是有过程的，凤翎太着急，竟然喂了他自己的血；路卡菲再修养个百年，灵元也就慢慢恢复了的。”

“百年？君上可一日都不愿等！”

“按说妖精族是不能吸食神的修为，违逆天道进化的妖精会遭受天谴；但路卡菲许是先前替我挡了一灾，才能食天地之子的修为进化而未曾降下天雷；但这实属罕见，再者雎羽上神又将自己的修为灌注给她，幸好这紫金盒承载了一部分修为，否则后果堪虞，她没有灵虚爆炸我觉得就万幸了，这盒子正好就当做她日后进化的场，于她倒是劫后重生，福祸相生，捡了大便宜！”

“虽说他救路卡菲是为了寻你，可你先回来了，路卡菲他也同样想好好的交回你手中；可你醒来，说的句句都在扎他的心。”

黎月抿着唇，没有反驳。

“流星对你来说，如此重要吗，黎儿？”

“重不重要，他都已经不在了。”黎月抬起头望向夜幕，走出幽冥司的地界，没有星光的月夜是如此寂寥：“羿天，如果你失去的不是小轱辘，而是你的母妃，再面对一次，失去你的母妃，你又何如？”

“你们不是亲人，不可比拟。”

“在我心里，这宫里，我身边的侍臣，你，皇叶，文珠，就连藏身在君侧的星爷，哪一人不是之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信仰？难道你不会偶尔想要低下头去寻找，站在你身后的光，是暖入你心里的温暖吗？”

羿天定定看着眼前姿容妍丽的女子，一时语塞，他是有的，只是那些人，并未影响过，他抬起头时坚定追随的那位。

“他不是我的亲人，是我低下头时，很想紧紧握住的阳光，他带我去任何、时间都无法锁住我的地方！是种崇尚着新世界的诱惑，他打开了我心底的门，我看到了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似锦繁花，还有，可怜又可恨的——神遮掩下的羞耻布！”

羿天想到什么，震惊地说：“你的意思是、他带你穿梭过时、间！你看过流族的过去！”

“是！天族那些龌蹉的过去，在流星的天赋面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掀开的遮羞布，只要流族全撕了它，四海八荒的神仙，还有喊打喊杀的尊严吗！可是流族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他们不在乎！没有人，能够抓住他们的把柄，却时时要将他们驱逐！”

黎月站住脚步，回过头：“所有人都不明白我，所有人都误解我，即便是凤翎，我知道他也误会过，旁人误解我明白，凤翎误会我爱上别人，这同样也让我很难受！可是于我，他是我的良师益友，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想要在我的可及之处，保护他，珍惜他！凤翎说：流星的宿命，是无止境的流浪！我却那样渴望他能够停下，留在我身边，等我长大，长到可以牵着他的手一起漫步在阳光下，在所有人都不会伤害他的土地上，为他大声地歌唱，唱神的颂歌，唱妖精的赞歌，唱巫族的祷歌！”

黎月的语调渐渐冷凝，脸色不善：“可是什么都毁了，巫族毁了我，天族毁了他，连水迷宫，也要抛弃这活生生的性命！你问我为何执着，我心里恨！恨这满天神佛，满口仁义，却害怕一个异族的时间吞噬天赋，就将他们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赶尽了还要杀绝！流星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他唯一不该遇见的，是我！我才是那个杀死流星的罪人！”

“明明心里恨极了，我却宁愿自伤也终究还是舍不得伤了凤翎，那一剑刺在我自己的心窝，我也很痛！可是我脑袋里的声音，他不断刺激着我，他在我心里叫嚣！它们折磨我，要我为那些无辜的性命报仇！你知道为何妖神种在我身体里的魂气为何一次次让我怨愤，他懂我的痛，那同样也曾是妖神的痛，他恨这满天神佛满口的仁义道德，恨他们的不公！”

羿天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来反驳的言语，从头至尾没有第三者，从头至尾也没有一个人是该死的！

可是天魔那场战役里，死了太多的人，天族、魔族、巫族、还有冥海的普通子民！！

“你们却要我放下！我放下，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