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艾德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不管具体设计了,前几年引入了不少人才,各个领域有各个领域的负责人。”
艾德看到夏纪就心乱如麻,他没什么好脸色,只强压下那些隐痛,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
“你的头发”夏纪指了指:“很好看,挺适合你。”
艾德没有应声,提起皮箱就打算进房间休息,然而没走俩步就被夏纪扯住了手腕:“你什么意思?”
“谁欠你钱了吗?老这么高高在上有意思吗?刚刚也那样,什么都不说看我就像看傻子一样,有意思吗?”夏纪身上的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她是光着脚追过来了,此刻因为提高了声音,夏纪气息都不太稳。
她平复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呢喃:“我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你对路上的阿猫阿狗都会耐着性子说话,对我就非要这样,可我明明不欠你什么。”
是的,她不欠他,如果喜欢也算是欠的话,那她放弃这个人也已经很多年了,他凭什么还这么对自己?
艾德还想再说什么,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夏纪穿着个丝绸裙子,很单薄,和过往一样,夏纪怕热怕的要死,一降温就完全不会照顾自己。
他有些烦躁俩步捡起毯子搭在夏纪身上,但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夏纪也握紧了拳头。
俩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不知道多久,夏纪才笑出了声:“算了,何苦来着,你去休息吧。”
话是这么说的,可动作里还是堵了气,夏纪把那个毯子狠狠甩在地上,赤着脚就要回房。
她的裙子很窄,衬得身材修长,多年未见,夏纪是真的长大了,她漂亮又丰盈,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不经意之间就将那种女人三十出头时的知性与成熟流露了出来。
见她这样艾德更是恨的牙痒,二话不说扯住夏纪,吻上了自己做梦都在想的嘴唇。
起初夏纪又惊又怕,后来居然在他的攻势之下放开了拘束,沉溺其中,回应的热情又温柔。
那双手很快就在艾德腰肩处画圈圈,艾德钳住夏纪的手,不去细想,只把人推倒压在大床上再附身上去。
唇齿纠缠厮磨间,艾德似是发了狠,摸着那种脸恶狠狠威胁:“我真想撕烂你。”
夏纪根本不惧他,半撑着身子笑的风流又多情:“来啊,我不怕你。”
艾德说到做到,下手力度越发没了分寸,在夏纪身上四处点火。
“你这太生了”夏纪喘着粗气嘲讽:“没和别人试过吗?”
“有”艾德回答:“是个老师,教美术的,你呢?”
“那可多了去了,我也没查过户口,生的欢愉,死的绝望,我怎么尝都觉得不够,又怎么会白白浪费这么些年。”
夏纪答的慵懒,她在艾德身下,就像一朵盛开的花。
艾德像是被刺了一下,寒意从心底立马蔓延至全身,欲望就像被戳爆了的气球,艾德心里烦透了,从床上下来,穿戴整齐,头都没回就离开了。
直到门被合上,夏纪都没什么反应,她只是目光空泛躺在哪里。
多可笑,从头到尾,艾德都只是作壁上观,只有她一个人像个笑话。
她想起了那年,自己生硬的倒在他面前,异常造作的缠着他去这里那里玩,可艾德究竟把她当什么呢?夏纪到现在都不懂。
或许,就像他们真正的初遇。
那年她犯了错,被爷爷罚站军姿,那时候死要面子,一站一下午就是不肯认错,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有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怔怔的看她。
他不言语,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就那么离开了,却让她一个人魂牵梦萦到现在。
多可笑,只有她一个人在入戏。
艾德只提了皮箱,没有带任何御寒的物品,夜里外面更冷,艾德一出门就感受到了寒冷带给他的痛苦。
他和夏纪不过是个陌生人,但还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同她接吻抚摸,若不是他先跑出来,夏纪又会容忍他到什么地步?
答案呼之欲出,让艾德又一次因为那个人的滥情心碎,和多年前的那天一模一样。
学生时代的他们其实很暧昧,虽然没有一句表白,没有任何名头,但甚至会躺在一张床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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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设计出来的东西也只有夏纪知道,所有成品都跟着夏纪的身材变化一点点改变,他给这个人穿过他自己的梦想啊。
而夏纪也给他带来了数不清的快乐,初中毕业之后,他们一起升学,虽然成绩差异比较大,但夏纪还是利用了自己红三代的背景待在了他的隔壁班。
他还是在当他的少女之友,而夏纪还是万人迷,他们俩个就像是两个极端,艾德身边都是叽叽喳喳的女孩子,而夏纪身边则都是那些对她满是星星眼的男孩子。
就算这样,他们也极少有负面情绪,唯一一次,大概就是有人缠夏纪缠的太紧,艾德真的受不了,在夜里赌气似地碰过夏纪的嘴唇。
都是初吻,免不了磕磕绊绊,然而吻过之后,又抱着嘻嘻哈哈笑倒在床上。
夏纪没有拒绝,给了艾德无限勇气,他甚至背着她设计了一套婚纱,想着夏纪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可以把这样珍贵的礼物送给她,他期待夏纪的表情。
白色婚纱套着透明防尘袋,夹杂在衬衫球衣之间,就像一个洁白的梦。
然而梦碎的猝不及防。
夏纪被人表白了。
这不算什么新鲜事,所以当全校师生为心形蜡烛躁动的时候,艾德还在晚修,他在啃枯燥的化学题,因为太吵了,所以他还特意戴上了耳机,并没有凑热闹。
是的,虽然知道结果,但他还是不愿意看到那种场景,他也怕自己失控会让他的女孩儿难做。毕竟,他们那种家庭,在公共场所就代表着家族,根本没有任性的权利。
然而,艾德的题还没怎么做,就听到了外面雷鸣似的掌声,他惊愕万分抬起了头。从座位上起来,刚打算跑出去,就听到了不远处那一个清冷的声音。
“他们在接吻,真恶心,都没有公德心的吗?”
说话的人是南宫行,一个同样无聊又奇怪的家伙,艾德手脚发软一把推开南宫行凑过去伸长脖子看。
她的女孩在被人亲吻,动作甚至粗鲁。
艾德痛的张目欲裂,眼睁睁看他们分开,夏纪脸上还有微笑。
“你看起来有点伤心。”
艾德喉咙发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腹部胸腔都是血,仿佛他只要一张嘴就能有血流出来。
痛苦将他撕裂,艾德坐回位置,戴上耳机继续做题。
于是当夏纪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故作轻松问了一声:“小花……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这么大阵仗要准备好几天吧,怎么可能瞒得过你,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艾德声音平稳,他连头都没抬,尽量让自己忽视周边那些人落在夏纪身上的指点。
“嗯,我知道但……”
“既然是你选择的,那很好。”
“你就是想说这个?”
“祝福你。”
艾德话音刚落,夏纪就离开了,见人走远,他才摸了摸自己心口处,生疼。
夏纪再没联系过他,直到这时候,艾德才第一次看清夏纪,他看她和那些男孩子勾肩搭背嬉皮笑脸,就像对他一样,方才明白过来夏纪这个人没长性。
她只是贪图新鲜刺激。
就连那个表白的男孩儿,也只维持了夏纪男友身份不到一周。
艾德冷笑,他明白自己已经陷落,只是还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你和夏纪很熟吗?”
女孩子清丽的声音打断了艾德的失神,他把目光从正在篮球场上嬉闹的夏纪身上收回。
“还好。”
女孩子座位就在他前面一点,转身说话异常方便,听他这么说,女孩就放下心来:“那我就放心了,昨天我男朋友说你坏话我还揍了他一顿。”
“什么坏话?”艾德根本没有认真听,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句。
他的余光还在夏纪身上,夏纪笑的很开心,居然跳到了某个男孩身上。
“说你被夏纪拿下了,刚开始我还吓了一跳,毕竟那女的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什么事干不出来。”
艾德忍不住皱了下眉,之前夏纪说她讨厌的女性特点之一就是惯会自相残杀,起初他还不信,现在才知道夏纪所说不假。
看眼前这个就知道了,狐狸精这种词说的如此笃定,仿佛夏纪勾引过她本人似的。
“什么叫我被她拿下了?”艾德压下情绪之后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和夏纪在学校的关系并不亲近,怎么会有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传出来,居然还是二手消息。
“我男朋友说的啊,他和夏纪是初中同学,那时候就喜欢她,不过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但是玩的还不错,有一次玩真心话大冒险,他好不容易赢了一次,却被人开涮,楞是把他那点弯弯绕绕的心事抖出去,他人怂还没说话呢,夏纪就被逼着选了大冒险。”
“冒险内容就是你啊。”
“我?”
“大概意思就是,让我男朋友喜欢她不算本事,有种就让班里最难搞的角色喜欢她,她选了你。”
艾德脸上的笑凝固住了,一切声音都离他远去,他想起了在他面前摔倒又拉着他出去玩的夏纪,现在想想都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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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看,还在下面拉拉扯扯,以前有人说她堕过胎我还不信,总觉得她家庭不一般家教肯定很严,现在看来,说她被好几个男人玩儿过的事,应该也是真的喽。”
手里铅笔滑了一下,直直刺进肉里,艾德的手指破了,血流个不停,但他却毫不在意。
艾德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度过那一天的,只记得当他浑浑噩噩打算进门的时候,夏纪就站在他面前,冲着他笑。
艾德心里痛的发疯,下意识把人抱在怀里,夏纪似乎也被吓到了,良久才缓过来拍了拍他的背。
“只和我一个人玩就不行吗?”
艾德说的极艰难,他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在夏纪这里到底有没有可能。
可夏纪听了这话却楞住了,她从艾德怀里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好烦啊,我再也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艾德苍然一笑。
“我明白了。”
把话都说清楚就没遗憾了,艾德轻轻合上门,他听到夏纪哭了,也好像没有。
但他已经把力气都抽干了,他发疯一样拉开衣柜把那件婚纱拖出来,剪刀就在手边,好几次想下手,却好几次都没得逞,最后还是抱着那件裙子流出了眼泪。
此后再没有她的消息,再有就是半年以后,夏纪离开的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后来的后来,他才找到了可靠的渠道收集夏纪的行踪,她四处跑,足迹便一个不差地落在艾德地图上,让他只是看着都心惊胆战。
“先生,先生,您到了。”
艾德是被推醒的,他一睁眼就看到有空姐对着他笑。
艾德一抹眼角发现指尖一片濡湿,他拿好行李下了飞机。
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爱一个人要到什么地步才能放弃呢?
母亲挎着她的情人频繁出入在父亲面前的时候,就给了他答案。
大概就是要拥有这个人,就不得不接受要和别人一起分享吧。
艾德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放弃了。
他把那些东西都压下去,很快就又投入到工作之中。
然而夏纪的电话来的很快,他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甚至恍惚。
“你要婚戒?”
“对,你这里可以做吗?”
“你要结婚了吗?”艾德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过往那些痛苦又轻而易举将他缠绕。
夏纪没有说话。
她都要去开展新人生了,而他还在那些旧时光里走不出来。
怎么办啊,再没有一个夏纪给他爱了,有些话几乎是一瞬间就脱口而出了。
“你丈夫知道你在婚前还和别的男人差点擦枪走火吗?还是说他根本不在意。”
“我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是我有病,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做,给你一个设计师的联系方式,有具体要求都可以和他说,设计师姓林,脾气不好但东西没话说,赶时间的话得加钱,我们之前好歹有点亲密接触,我就是出去玩也得花钱,给你八折,折扣记我头上,还有……”
艾德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有啜泣声,断断续续的揪着人的心脏哭。
他都不知道夏纪为什么要哭?
“樊花”
夏纪叫他,那是一个久违的名字。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别人都能保持绅士风度,能够温柔以待全天下的女孩子,除了我……但你要是一直诽谤侮辱下去,法院的传票就会寄到soko大门。”
“我不是妓女,更没有不忠于婚姻,我甚至没有丈夫,至于那天晚上,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个算是边缘性行为,我们任何一方都没有被强迫的意思。我们都成年了,有权利使用自己的身体,也有权利翻脸不认人”夏纪吸了吸鼻子,鼻音沉沉继续道:“婚戒要送给我一个朋友,如果你做不了,我会找别人。”
其实仔细想想就明白了,没有任何一个准备结婚的人会跑那么远独自一人找地方住,是他莽撞了。
“对不起。”艾德开口道歉。
可夏纪却直接挂了电话。
艾德心里过意不去,把婚戒的事安排的妥妥当当,直到眼睁睁看着林木和夏纪接上线才松了一口气。
“呦,稀奇。”
艾德白了他一眼:“少贫,赶紧干活。”
“初恋啊?那我交货的时候一定得看看长什么样了。”
艾德没有理他,转身刚打算离开,就听到了林木懒懒散散一句话。
“女人心,海底针,你犹犹豫豫不下手,人家说不准就跑了,想要什么直说呗,想法是想法,不落到实处你永远不知道现实是什么样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艾德心里翻倒个不停,思绪乱糟糟的,在第七个晚上失眠之后,他又订了去斯塔万格的机票。
到那边时是凌晨三点,他还未抬手就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艾德深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夏纪用猫眼确认过是他之后,犹豫再三才把门打开。
艾德挤进来把门合上,夏纪依旧裹着厚重毯子缩在沙发上一眼都没看他。艾德把外套脱下之后找了把藤椅坐在壁炉旁边,烤了一会儿火才缓缓道:“我们谈谈吧。”
小主,
雾霾蓝的头发在火光之下变得更加好看,很衬艾德的肤色,夏纪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过往那个皮肉单薄,骨骼还未健壮起来的少年已经长大了。
他变得高大强壮,不复当年的清冽好看,更多的是被磨炼出来的融通与成熟。
其实是很陌生的。
这种陌生,让夏纪觉得自己的偏执就像是一场梦,少年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