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听了如兰的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如兰接着说道：“其实，娘娘事后竟然也有一些自责呢！就在刚才在寝宫的时候，她跟我提起了责罚你的事情。娘娘显得非常自责和不安，她告诉我要将她对你的怜惜之情转达给你，希望你不要因此对她心怀怨恨。”

如是的眼神微微一黯，她低下头来，紧紧抿着嘴，轻声说道：“娘娘真是太高看我们了，我们本就是最低贱的奴婢，主子打也好骂也好，不都是稀疏平常之事吗？娘娘大可不必为这个自责自己……”

如兰看了如是一眼，发现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有一些冰冷。

听她说的话，如兰隐隐觉得，如是还是有些怪罪婵妃的，毕竟，她的脸到现在都还肿胀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它感觉到了疼痛，一时半会，也是消散不去的吧？

如兰便又说道：“姐姐，妹妹还是想替娘娘说几句话，说的对，姐姐就点点头，说的不对，姐姐权当听听……”

如是说：“在这宫中，你我都是孤苦无依，我早已把你当成姐妹，也当做亲人，不管对错，亲人的话总是能带来温暖，如兰，你讲……”

如兰微微颔首，语气轻柔地开口道：“姐姐，自从入宫以来，你是否曾经想过离开这里呢？”

如是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回答说：“像我们这样的女子，一旦踏入宫廷，便注定要在这里度过一生。这并非我们所能决定的事情，即便想要离去，也是不可能的。”

如是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无奈。

如兰看着如是，神情真挚地说道：“不瞒姐姐，一想到这点，我心里也是伤心难过几分，我们这一生，或许都将困在这深宫里头了……

每日虽还称不上劳累，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也渐渐消弭了我们的激情，无情无爱，心无任何希望，人未老去，心却已经枯萎……”

如是低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伤：“如兰，你说的我心里更是难过……”

她明白如兰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她们被困在了这个深宫中，没有自由，没有爱情，只有无尽的寂寞和等待。

如兰轻轻握住如是的手，安慰道：“姐姐，我们还年轻，在这宫里还有很多个年月要过，委屈怨念着是过一生，豁达宽容着也是过一生……

前者让我们心生寒冷，后者让我们心生温暖，姐姐又会做如何选择？”

如是看着如兰的眼睛，轻声说道：“谁又会让自己的心天天冷着呢？我们在这里，已经需要相互取暖了，自己又怎会再置身于冰冷的心境呢？”

她又一次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释然。

过了一会儿，她又轻声说道：“如兰，你说得对，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和抱怨之中，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我们应该学会释怀，用宽容的心去面对生活中的不如意。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糟糕，我们依然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兰笑了，她对如是说：“我就知道，姐姐是一个大度的人，不会跟娘娘过不去，更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如是叹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委屈：“如兰，你这样说，真是太抬举姐姐了。我即便心里有难过，有想不通的地方，也断断不敢去抱怨娘娘下手狠。

娘娘或许也有她的苦衷，毕竟这件事关系到皇家尊严，而我们又没有及时告知娘娘真相，让她误以为我们故意瞒着她。所以，娘娘才会如此生气，甚至对我动手。”

如兰听了，心中一阵感动，原来姐姐一直都这么善解人意，还处处为别人着想。

她不禁心疼地问道：“姐姐，那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如是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无大碍，接着说道：“其实，当时娘娘打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很痛，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怨恨娘娘。相反，我认为娘娘也是被气坏了，所以才会一时冲动出手伤人。而且，我也知道，娘娘平时待我们很好，这次可能真的是气急了，才会做出这种过激行为。”

如兰听后，忍不住感叹道：“姐姐，你总是这么宽容大度，总是替别人着想。但有时候，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如是点点头，轻声说道：“如兰，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们还是要尽心尽力侍奉娘娘，做好自己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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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兰缓缓地走到如是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她，然后将头贴在了她的肩膀上，轻声细语地说：“其实，我们都是彼此的依靠，谁都离不开谁啊！娘娘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们只看到她在众人面前高贵尊崇、不可一世，可她和皇上在一起的日子能有多少？大部分时候，她还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那座庞大的宫殿里？

虽然，她每天都穿着华丽的衣服，吃着美味的食物，享受着最好的待遇，但她内心真的感到踏实吗？她真的快乐吗？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要去问她这些......

实际上，我们也是娘娘的依靠呀……”

如是点点头，再次苦笑一声。

如兰扭转头，一双美眸环顾着四周，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好奇地问道：“姐姐，我记得你不是和如因住在一起吗？可为何我现在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啊？”

如是听后不禁微微皱眉，疑惑地回应说：“对啊，如因刚刚出去了，说是过一会就会回来......可是这都过去好一阵子了，怎么还是不见她回来呢？”

如因又去见了明珠。

此时，二人正在后花园一处僻静的屋子里说话。

明珠问如因：“想来，婵妃喝药也有一段时日了，药效明显吗？”

如因心里很清楚，明珠所问的问题，是关于婵妃速孕药里添加的迷心花粉的药效。

所谓迷心花粉，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能够迷惑人心智的花粉。如果过量服用这种花粉，就会导致人的性情发生巨大变化，变得精神恍惚，时而暴躁易怒，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当药效过去后，又能恢复平静，与常人无异。

婵妃之前在宫中多次大发脾气，其实就是因为她体内迷心花粉的药效发作。

人虽然看起来强大，但在能够控制心神的药物面前，却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力。

如因如实回答道：“婵妃娘娘最近的性情，的确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比以往都更加难以稳定心神，容易震怒。

尤其是最近两次，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还动手打了如是，而且言语也变得十分刻薄，出手之狠辣，的确不像是她平常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