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老爷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多了一层。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幽幽的感慨,说道:“就像每个人的十个手指头一样,总会有长有短。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长处和优点,而且人们擅长的领域也是千差万别的。说句实话,景怖这个孩子啊,他确实具备那种能够潜心钻研一门技艺的特质。我看得很清楚,他对制瓷这门手艺有着真挚的热爱,这种热情将会成为他不断进步的动力。可以预见的是,将来他必定能够承担起房家制瓷的大任......”
房子德听完爹的话,他看着房老爷说:“爹,儿子也看出来了,这几个孙子中,爹最看重的,其实还是景怖......”
房老爷笑笑说:“人各有所长,也将各有所志,景忘,景初,景欣这几个孩子将来心性如何,不得而知,他们对房家的制瓷感不感兴趣,我也不得而知,或许啊,我都将看不到他们未来所努力的方向了......但是,房景怖我就看得清清楚楚,他是热爱房家制瓷事业的,也是全身心投入其中,乐在其中的......”
房子德点点头,他看得出来,房老爷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错,他便想在这个时候让房老爷更加开心一些。
云儿怀孕的事,他还放在肚子里,至今还没有向房老爷说声呢。
想到这里,房子德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他看着房老爷说:“爹,这二房院,马上也要添丁加口了......”
房老爷扭过头来,他看着房子德的脸,问:“二房也怀上了?”
房子德点点头。
房老爷将目光从房子德身上收回来,他转身在自己的书案前坐下来。
房老爷叹息着说道:“好哇,大喜之事......爹盼着这一天,也盼了多年了,今天终于等到了二房院儿为房家开枝散叶......爹心里开心啊!”
房子德轻声说:“这么多年,让爹挂念了......”
房老爷却又叹息着说:“那些年......可没少让二奶奶吃苦,一年年的,那药可是没少喝......”
房老爷又是一声叹息,不知怎么的,他又忽然说到了二奶奶明月来。
房子德在边上垂眉低首地站着,房老爷的话让他又想起来二奶奶来,他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
但房二爷却还是想着,去安抚房老爷的情绪,他对爹说:“上天待明月太薄了......她这一走,就再也不用承受每天大把吃药的苦痛,对她也算是一种解脱......”
房老爷不由得又闭上了双眼,他轻声说了一句:“多去给二奶奶上上香,我们房家对她,总是有亏欠的啊......”
停了一下,房老爷又说:“这二房怀了孕,身边没有人怎么能行?你得给她找个可靠的人,看顾着点儿,就连房二爷你呀,以后也且得细心照顾着她。”
房子德连忙说:“这些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爹放心吧。”
过了一会儿,闭着眼的房老爷突然想起了三爷,他轻声问:“这老三,还是没有回京城?”
房子德说:“还没回......我上次在泗春见过他,大概,大概也就是这近期就要回了。”
“这三房院儿的,也怀着几个月的身孕了,处处做事不便利,也不知道老三那边,可都把家里安排妥当了?我们房家没有女主去过问这些,就全凭她们个个照顾好自己了。”
房子德说:“爹,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她们要是缺什么,有什么棘手的事,她们都是不会沉默不语的,都会讲出来,再说,三房院那边,还有三奶奶在家照顾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房老爷睁开眼来,他点了点头。
房老爷又说:“这房家人丁兴旺,看着二房院,三房院儿也将添丁加口,房家这人气是越来越高,我这心里也很是欣慰,但是,我一个人静下来时,这心里却常常是心生感慨啊。”
房子德看着房老爷的脸,他心生不解。
房老爷说:“人年纪大了,就经常回想起过去的事来,没事了,没人时,我就经常想想,你爹这一辈子,沟沟坎坎都遇见过,酸甜苦辣也都尝过,爱恨情仇的滋味,这下半辈子来,一直也都在品尝着。
这一路,山高水长,祸福相依,但冷静下来想想,我还是能心生安慰,让我感到欣慰的,不是我这辈子做成了哪些成就,也不是我为你们守住了房家制瓷的家业,而是我做到了,让自己成为一个平和的父亲。
想想我这一辈子,我让你们兄弟四人都做到了真我,本我,爹从来不曾强迫你们去做让你们违心的事,你们要做的事,爹也没给你们设过障碍,加过阻挠,即便有时候爹的心里,也过不去那些关关口口,但到最后,我也都说服自己跨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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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德听完房老爷的话,他心生感激,心生感动。
的的确确,仔细想想,房老爷确实是一个通达的父亲,他的确让他们四兄弟不加违心地做事,各尽其爱地活着。
想想大哥,他醉心在临摹金石碑刻里,从不过问家中制瓷的事。
但房老爷似乎从来不曾说过他什么,收集金石碑刻需要银子,房老爷就将闹市中
那些门面出租的银子,专门用做大哥的花费。
再想想他自己,爹自从将房家制瓷的事交给他打理后,房老爷就很信任他,几乎就是让他把家里制瓷的事全面担当起来,他便很少再过问其中的细节。
爹对待老三同样是如此。
放弃施无心家中的制瓷技艺,他选择了仕途。当初,即便是房老爷反对,但他最终还是过了那个关口。
在对待他们弟兄娶新人进门这一块儿,房子德则更是感受到了爹对他们的包容和让步。
他房子德当初将云卿姑娘娶进门,老三将庆元春的一枝红娶回家,爹当时都是没有多说什么的。
只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