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来这个名字在京城越来越响亮了,诺贝尔奖在民众中的反响可能不大,但是在学术圈内却如同放了一颗卫星差不多。
名气也是一种力量。
张青翠敲定了一个后,满怀信心的前往另一个女同学的办公室。
结果发现那个名为张秀娜的女同学请假没有来学校。
张青翠问道:“同志,你知道张秀娜什么时间上班吗?”
那位女讲师摇摇头:“不好说,张秀娜今年经常请假,我听说她打算辞职了。”
辞职?
张青翠微微皱皱眉头,张秀娜学的是西洋画,情况跟刘洪山差不多,要是离开了美院,在国内很难找到新的工作。
另外,她的出身好像还有点问题。
那女讲师见张青翠的脸色不对,连忙站起压低声音说道:“同志,张秀娜不让我把这事儿告诉别人,你千万别把我卖了,她那个人挺凶的。”
“你放心吧,我也是她的老同学。”张青翠安慰女讲师两句出了办公室。
她将张秀娜请假的情况跟刘大队讲了一遍。
刘大队沉思片刻道:“你如果想跟她谈一下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她。”
“那太好了,我正发愁没办法完成李主任托付的任务!”张青翠连忙答应下来。
不管张秀娜是不是愿意去轧钢厂实验室工作,她都得按照李东来的叮嘱,找她谈一次话。
刘大队回到轧钢厂实验室后,拨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拿到了张秀娜家目前的地址。
他见天色不早了,特意动用了实验室的那辆吉普车,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位于京城郊区的一座独门独户的小别墅前。
“原来张秀娜的家在这里啊,难怪读高中的时候,她不愿意让我们到她家里做客。”张青翠下了车,打量着小院说道。
小别墅在这个年月并不多年,一般只有解放前的那些大资本家才住得起。
刘大队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份资料说道:“张秀娜的父亲在解放前是纺织厂的股东,后来解放后,因为配合公私合营,得到了上面的表彰。不但保留了这栋小别墅,现在他父亲身为纺织厂的董事,每年还能拿到不菲的分红。”
“对对对,我上学的时候,就感觉张秀娜的家庭条件特别好。”张青翠点点头:“她那时候穿的衣服,有很多都是从国外带进来的。”
“国外带进来的?”刘大队停住脚步,脸色严肃的看向张青翠:“资料上显示,张青翠一家在外面并没有亲戚。你会不会看错了?”
“怎么可能,我父亲可是教授,我从小学习过英文,自然认得她衣服上的英文标牌。”张青翠很肯定的说道。
刘大队抬头看看小别墅,眼神中闪过一道厉色,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青翠,敲门吧。”
砰砰
张青翠在大铁门上轻轻敲了两下,片刻之后,铁门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身穿考究中山装的中年妇女同志,她虽然有四十多岁了,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皱纹,皮肤白皙,特别是看人的目光中,带着些许上位者独有的考究。
张青翠瞬间猜出对方的身份,笑道:“是伯母吧?”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张青翠两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你们是?”
“我啊,青翠,当年下雪天的时候,你去给张秀娜送雨衣,我们在学校里见过。”张青翠笑吟吟的说道。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中年妇女并没有记起来,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点头道:“原来是张青翠啊,你今儿咱们来我家了?”
张青翠感觉到她有点抗拒,笑道:“当然是找秀娜,我现在在轧钢厂实验室里工作,那边正好有个工作.....”
中年妇女听到这里,脸上依然没有一丝笑意,神情反而阴沉下来,似乎是想要拒绝。
这时候,别墅内传来一道声音:“东芝,谁来了?”
“是秀娜的同学,给秀娜介绍工作的。”
屋内沉默片刻,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头发花白,腰杆笔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对中年妇女嗔怪道:“你是怎么回事,人家是来找咱闺女的,你拦着算是怎么回事。”
“秀娜不是生病了吗.....”中年妇女迟疑了片刻,小声解释道。
中年男人斜了她一眼,走上前,双手对着张青翠和刘大队拱了拱:“两位,真是不好意思,内人没有文化,也不懂得招待客人,怠慢了你们,还忘记你们千万不要在意。”
刘大队在中年男人出现后,一直在注意他,这时候也想起来了,此人就是张秀娜的父亲,纺织厂的私方董事张天鹏。
张天鹏看着面色和气,就跟一个和蔼的邻家大叔一样,在解放前在京城也是跺跺脚,附近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特别是他以一己之力,将当年濒临破产的张家纺织厂救了回来,还兼并了十多个小厂子,成为了国内纺织业里的大亨。
要知道那时候局势混乱,能够从中崛起,要说他手上没有沾点血腥,谁也不会相信。
刘大队暗暗提高警惕,脸色却没有发生一点变化,也没有吭声。
张天鹏的目光落在刘大队的身上,好似无意的问道:“这位同志是?”ωωw..net
张青翠连忙解释道:“他是我们实验室的人事部主任,您应该也清楚,我们轧钢厂实验室现在是国内最大的实验室,所以招聘人才,需要格外的慎重。”
“对对对。轧钢厂实验室,那可是数次获得上级表彰的单位。”张天鹏说道:“秀娜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的。”
“老爷,咱们不是要去.....”中年妇女话说一半,脸色一变,突然将剩下的话音吞咽进了肚子里。
张天鹏冷着脸说道:“胡说什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赶紧去请秀娜下来,另外,去沏上茶水。”
阴着脸看着中年妇女转身进去后,张天鹏再次扭过头看过来,脸上已经充满了笑容。
“两位,我这内人年纪大了,有点糊涂了,两位千万不要见怪。”
张青翠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毕竟人说错话是常有的事情。
刘大队的眼睛却微微眯了眯,暗暗打起了精神。
虽然他现在专职负责轧钢厂实验室的保卫工作,但是对于其他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二的。
这年月从内地到港城的通道并没有关闭,有不少有前科的家伙,趁着还没被人注意,悄悄携带家属前往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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