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庆喜夫妇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罗七打晕了。
一番翻找后,王桃花捏着鼻子从一只臭棉鞋里倒出了白日卖宅子的三十五两银子。
“把银子藏在这里头,这白庆喜也不嫌埋汰吗!?啧啧,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脏银了。”
“那你是没看过更下作的。我还见过把银子藏在茅坑里的,还有那乱坟岗的棺材里,甚至连死人的肚子里……哼,只要脑子还在,哪里都可以藏。”
那些年跟着主子可算是“见多识广”了!
王桃花想想那画面,胃酸都要呕出来了!
等罗七和王桃花挥手告别,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溜进院子里,嘴角抖个不停。
不是!爷好歹也在军中效力过几年,这么一身保家卫国,除恶扶弱的功夫用在了打家劫舍上了。啧啧,真是丢人现眼啊!
可一摸到怀里的硬物,刚才的豪言壮志全忘光光了。得,辛苦了一夜,用这银子买上几坛好酒找阿三,阿四喝酒去,顺便说说今日这事,太有意思了。
说着脚下生风,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日王桃花还在睡梦中,就被门外的白氏唤醒了。
“桃花快起来,出大事了!?”
王桃花迷迷糊糊地来开门,昨晚回来太迟,躺在床上又兴奋了好一会儿,睡得不够,现在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婶子,出啥事了呀!?”
白氏看王桃花哈欠连天,疑惑地问道:“桃花,你昨晚没睡好吗?咋感觉你眼睛都有些肿呢!”
王桃花揉揉眼睛:“那啥,昨晚想到外公和我娘了,梦里一直跟他们俩絮叨,这不夜里就没睡得安稳了。”
白氏点点头:“那咱们先去一趟祠堂,待会再睡个回笼觉。”
“婶子,这大早上去祠堂干嘛呀?”
白氏向四周看了看,小声地说道:“说是咱们村里昨夜进了贼人,那刁七妹被人挑了脚筋了。白癞子早上起来时,见那血流了一地,没吓个半死。还说家里的银钱全被贼人偷走了。
这不天还没亮,白癞子就去县衙报案了。衙役刚刚来村里了,村长通知所有人一刻钟后去祠堂呢!”
说完脸上颇为害怕,喃喃自语到:“哦哟,太吓人了!这下那刁七妹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头了。”
王桃花在听到衙役来了后,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婶子,你说谁来了?”
“衙役呀!出了这么大的事,怎能不报案呀?丫头,你别怕,咱们清清白白做人,不会连累到咱们身上的。”
王桃花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嗯,那是。这恶有恶报,说不定是她家做坏事太多,遭了报应。”
白氏很是认可这话。
“谁说不是呢?这做坏事呀,天上的神仙都拿笔记着呢,说不定哪天就遭了祸事。那你赶紧收拾下,咱们一起去祠堂。”
关了门,王桃花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她一边换衣裳,一边把昨夜的事仔细回顾了一遍,确定没有了什么破绽后,这才舒了口气。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事姑奶奶我做得没错,没有什么好怕的!”
很快全村的人就聚集在了祠堂里。
王桃花一眼就看到上首的赵大明正跟村长说着话,旁边还站了五六个挎着刀的衙役,正一脸严肃地扫视着众人,一个个地看了过去。
王桃花听赵大明说过,这叫“探相”,往往心怀鬼胎之人被衙役这么一看,必会露出马脚。王桃花想开后倒也不怕了,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儿。
刁七妹坐在椅子上,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面无血色,兀自流着眼泪,双脚被缠了厚厚一层纱布。白癞子则铁青着脸站在一旁。
赵大明走到前头,往人群里看了一遍,目光落在王桃花脸上。
王桃花兴奋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赵大明忍住没笑。
他清了清嗓子,严肃大声地说道:“昨夜有贼人闯入白庆良家,伤人盗物,本捕头现在问问各位,昨日是否有见到可疑人进村?”
白癞子大名白庆良。王桃花得知后,撇撇嘴:“这厮以前助纣为虐,如今又在村里横行霸道,还真对不起这个名字。”
众人都是摇头。
“那昨夜可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众人又是摇头。
“既然如此,那本捕头待会上门询问,大家今日不许出村。”
话音刚落,人群就议论开了。
王桃花心下一跳,难不成还要挨家挨户搜查?好在自个聪明,昨日夜里把得来的银子都藏好了。除非把这村子掘地三尺,不然绝对发现不了。
王桃花正想着事,突然感觉到一束冰冷目光射来,抬眼看去,发现是刁七妹。
只见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要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官爷,民妇知道是谁害我的?”
赵大明“哦”了一声,忙问道:“是谁?”
刁七妹指着王桃花,恨声说道:“就是她,王桃花。是她上我家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