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娘家的嫂子家是干走镖的,于是他儿子刘松打十三岁起就跟着舅家走镖,往往一走就是大半年,一年也回不来两趟。
“王有贵你说的什么胡话呢?松儿走了这么多年镖,不也全须全尾地回了来。松儿那条件多好,要不是我娘拦着,老早就定了其他人家的姑娘。再说你们王家现在要田没田,要钱没钱,还能可着劲挑不成!?”
刘氏虎着眼睛问道。
“你想哪里去?好好好,这事你做主行了吧。”
王有贵叹了口气,现在自家这光景,连说话的底气都没了!!!
再说王桃花拐着小路,匆匆地往河边走去。好巧不巧,碰到了王金凤和王四喜,她们两个正在田埂上摘野花。
“香香,咱们好久不见了!”
王四喜奔了过来,拉住王香香的手。
王香香尴尬地点了点头:“嗯,是好久不见了,这段日子家里忙,就没去找你们耍了。”说着偷偷地向王金凤看去。
见王金凤果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里恼怒了起来。
“哎哟,香香,咱们沟子村三朵花少了你,我俩都不乐呵了。四喜好几次想去找你,我都拦着她。要是连累你没干完活,挨了婶子的打骂,可不就是我们俩的过错了。”
说着也拉住她的手:“瞧瞧,你这手臂都裂口子,啧啧,糙得跟鞋底子似的。咱们姑娘家家可得爱惜着手,不然以后怎么嫁给有钱人呢?我那有桂花油,回头你去我家涂涂。”
这话看似关心,却处处透露着得意炫耀和鄙夷,王香香恨得牙痒痒。
以前王有贵家田地那是村里首屈一指,在三人里面那是大姐大的角色,可现在自家一亩地都没有,连王金凤这破落户都敢来嘲笑自己了。
真正是应了那句话“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不用了,你的桂花油还是留着给你自个涂吧。”
说着手一抽,抱着木盆气呼呼地走去。
“金凤,香香这是怎么了?”
“咋?嫉妒了呗!走吧,咱们继续摘花去。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好看的花,到时配上件春衫,绝对美的很……”
王香香隐约听到两人的话,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曾几何时,这个时候的自己不也穿着好看的衣裳在田里摘花,捉蝴蝶吗……
等她来到河边,只能撸起袖子,不情不愿地洗起了衣裳。
这几日刁婆子有些拉肚子,那亵裤和床单换了好几茬了,堆得有山高。
“这死老婆怎么不拉死算了,害我要洗这么多衣裳。”
“娘也是,家里什么活计都扔给我,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呀!真是活的连个丫鬟都不如。”
想到这里,她是又气又急,把个棒槌敲得“砰砰”响。
不小心手一滑,棒槌飞了出去。
“哎呀,这要是丢了,回去娘又得打人了。”
王香香赶紧伸手去够,不料蹲久了,腿发软,整个人就往河里栽去。
“姑娘小心!”
慌乱中,有人拉了王香香一把,她才没摔进河里。
等她反应过来,发觉自己正倚靠在男人温暖的怀里,赶紧像受了惊吓的兔子蹦了出来。
徐大壮见王香香长得颇为清秀,又这副娇羞的样子,心中一喜,看来是个生瓜蛋子。
“姑娘,你没事吧?”
王香香这才抬头看人,见是一个面皮白净,眼睛细长,长相颇为俊秀的男子,脸上一红。
“刚才谢谢公子。”
声如蚊呐,颇为羞涩。
徐大壮眼波一闪,温柔地笑道:“姑娘,我可不是什么公子,我就一个走乡串村的货郎,我姓徐,你叫我徐大哥就行。”
王香香正要说话,就看到棒槌顺着水流往下漂,不由得惊呼道:“哎呀,棒槌要漂走了,这可怎么办?”
徐大壮忙跳下河,捞起了棒槌。
“姑娘给!”
王香香抬头就看到一双好看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里就仿佛有一头小鹿撞了进来,脸又倏地红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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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徐大哥,那个我……我叫王香香。”
“原来是香香姑娘呀,这名字真好听。就像这春日处处都是花儿,令人心里欢喜极了。”
“徐大哥真会说话。”
徐大壮就蹲在河边一边帮王香香洗衣裳,一边聊了起来,渐渐地笑声就散开了。
“香香,跟你聊天说事真开心,我明日还能与你相见吗?”
王香香垂着头,绞着衣服下摆,小声地说道:“徐大哥,我每日这个时辰都会来这里洗衣裳。”
“好,那明日徐大哥再来寻你。”
突然又从货郎担子上拿来一匣子点心。
“这是芝麻酥,你拿去吃。好吃,明日我再给你带。”
“徐大哥,我……我怎么好拿你的东西?”话是这么说,那手却拿的紧紧的。
徐大壮暗笑一声:“香香,只要你爱吃,这不算什么!那我先去村里卖货了。”
“嗯,徐大哥慢走!”
徐大壮没走几步,转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挥了挥手。待转过头来,那脸上的温柔全部散去,只剩一副得意与算计。
“哼,我就知道这傻女人在看着自己,啧啧,得亏我娘给我生了这么一张好脸呀,看来用不了多久自己又可以开荤了!”
说着嘴里吹着口哨,挑着货担子一摇一晃地向前走去。
王香香一边吃着香甜的芝麻酥,一边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是无比的欢喜,激动和羞涩……
是呀,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