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见妻子徐鹊清手里拿着一件厚绒披风走了出来。
“大人,今天忽然变天,你快披上这披风,小心着凉。”
赵云深一反常态,没有接过妻子递来的披风,径直走进了屋子。
“鹊清,你进来,我有话同你讲。”
“月前天河被齐莲儿刺杀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鹊清脸上的笑容一僵,递衣服的手僵在半空。
“不知大人为何重提旧案,这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杀害我弟弟的凶手,今天也已经问斩了啊。”
赵云深坐在榻上,目光深邃,过了许久才开口。
“我只是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鹊清喉头滚了滚,笑着打岔道:“大人,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冻着了,我要不安排下人去给你做个热汤暖暖身子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出门。
“站住。”
赵云深起身,眉眼冷淡,“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我没有。”
“说!”
赵云深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被打翻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徐鹊清吓坏了,自他俩成婚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见赵云深发怒。她盯着赵云深,眼圈渐渐红了。
“我知天河顽劣,可如果金炎状告属实,他强抢民女,殴打良民,这都是重罪啊!”
“大人,求求您,别再问了。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就让它过去吧!毕竟天河也是丢了性命的啊!”
徐鹊清听闻这话,哭着跪倒在地,辩白道:“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那齐莲儿不守妇道,她欺天河年幼,不谙世事,与他苟且厮混,这本就是她的错,像她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只可惜我弟弟他......”
“啪!”
徐鹊清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个巴掌。
“徐鹊清,你自幼饱读圣贤书,口中怎能说出这般话来!”
赵云清气的直发抖,他双眼通红,盯着跪在地上的徐鹊清,对着门外的衙役大喊道:“来人!上笔墨!”
徐鹊清一听,诧异地抹了把泪,问道:“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赵云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我要写奏书,将此事上报朝廷,请求圣上派人前来重新审理此案。”
徐鹊清闻言,脸色大变。
她扑上前,紧紧抱住赵云深的胳膊,哭求道:“大人,求您三思啊!您这样做,不仅会毁了我们的家,还会毁了您的前程啊!”
赵云深用力掰开徐鹊清的手,沉声道:“鹊清,你知道我为何能坐上这知县之位,靠的就是心中那份正义和良知。如今我已做了错事,不能一错再错。”
“可是你这么做,玉儿怎么办?他以后的科举仕途就全毁了啊!”
赵云深紧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明白徐鹊清所担忧的,但他更清楚,作为一县之主,他有责任维护律法的公正与威严。他不能因私情而置正义于不顾,更不能让无辜之人受冤。
况且,那人已经死了。
“玉儿会懂的。”
赵云深大步离开了,徐鹊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决绝。
金炎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