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地嘶喊着询问趴在地上后背中枪的鬼子情况,似乎大部分都能呻吟乜能动弹没有毙命。
军曹阵亡,剩下能动弹的五个鬼子其中四个此时红了眼。
上等兵全然不顾地上后背中枪怪叫的同伴,将同伴挂在胸口的手雷扯下来。
一声吆喝,五个鬼子散开成一个三人组呈攻击阵形准备进村,俩胳膊受伤的鬼子拖后。
匆匆扯出绷带胡乱包扎,然后摘下挂在胸前的手雷用牙咬掉保险销殿后。
上等兵敢进村,因为他听出村里袭击者绝对只有一个人。
步枪开火的时候驳壳枪不响,驳壳枪开枪时步枪不吭声。
此时,他根本不考虑地形因素。
一声吆喝鬼子们全都贴墙,上等兵顺手将拨掉保险的手雷大墙上一嗑,跟着扔进前边进村路的黑暗中。
轰...
在猛烈震颤中,倚墙而坐的脏脸赶紧窜出尘土弥漫黑暗往村子深处逃。
跟着又一个手雷炸响。
身旁到处是砂石的飞迸与冲击,落硝如雨。
冲击波当场将刚刚转过一道墙的他冲飞,随后又是一大片硝烟灰土蒙蒙。
空气中连续猛烈冲击,无尽的飞扬与飞扬,世界都暗了,仿佛被硝烟屏蔽了。
趴在地上晃了晃头,伤处更痛。
紧紧攥住光荣弹,忘记了硝烟,瞪大眼。
准备等鬼子上来同归于尽。
硝烟继续飞扬,无处不在飞扬。
四个鬼子交替前进,一个握手雷持续警戒。
始终保持打头一个三人组,贴着进村路两边墙根儿,保持着松散队形。
额头紧张得现汗,一次又一次爆炸闪光中,汗珠闪耀在面颊。
刺刀偶尔闪出一道道寒光。
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地向前。
黑暗中的脏脸在笑,他却听不到自己笑声。
他不知道鬼子距离自己有多远,如果这时候开枪,以鬼子伪军的猥琐,自己绝对连一丝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会被鬼子活活地捅死,也许是被鬼子手榴弹炸个开肠破肚。
老子活不了,但是老子有选择怎么死的权力!
嘿嘿,至少阴死了两鬼子,那几个后背中枪的也不见得能活得成。
进九连的时间不长,好像比以前从军六七年打死的鬼子都要多。
打鬼子确实过瘾,将军难免阵上亡,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将军,总也能算是个瓦罐子,大不了井口破。
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照样杀鬼子。
贴着墙,凭感觉,除了小腿肚子似乎被弹片划了一道不深的槽子,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被鬼子扔出的手雷弹片划伤。
感谢太上老君...
没有听到手榴弹的声音,看来伪军们没有追过来,也有可能是伪军从村子两翼包抄吧。
来吧,看看爷爷今天还有没有机会再搛一两个...
恢复平静表情,左手捏着光荣弹拉环玩儿。
右手吃力地将驳壳枪枪口慢慢抬高,终于让驳壳在膝盖上平放。
耳朵的听力似乎在慢慢恢复。
好像听到了某些声音,也许是鬼子军靴与地面砂石摩擦声。
声音似乎很遥远,似乎又根本没有声音。
也许...只是幻觉。
右手食指慢慢压紧扳机。
左手小指套进光荣弹拉环...
爹,娘,儿子不孝,不能为你们送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