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我差点被招当顾问了,还好阿明替我拒绝了。
妙妙的尸体送去验尸房没多久,就迅速腐烂成白骨和血水,毕竟已死五年了,要不是被死者怨灵占据,恐怕无法维持这么长时间。
辉哥那边正式被定罪,朱阿姨哭死又苦活的,求阿明网开一面,甚至找了很多关系,又花重金请厉害的律师打官司,想替辉哥摆脱牢狱之灾。
可谢师傅不同意,说什么都要辉哥为自己女儿的死付出代价。
谢师傅半身不遂,双目失明,开庭那天,是坐着轮椅,戴着墨镜来法庭的,他花光所有积蓄,想替自己女儿讨个公道。
最后的判决,辉哥难逃坐牢的命运,但他是因为长期受到妙妙的压迫,而丧失理智,律师最后替他讨了个减刑,估计不需要坐太久的牢。
而谢师傅,庭审结束后,他马上遭到警方的起诉,罪名是妨碍警方执法,伤害警务人员,与罪犯同流合污,袭警和杀人未遂。
不久,他也跟着锒铛入狱。
关于妙妙的灵魂,我问阿明打算怎么处理,阿明让我把妙妙的灵魂交给他,他另有用途。
我问他,不会打算把她变成自己的仆人吧?
阿明有阴阳眼,而且他的体质可以跟灵体接触,可以传达灵体的意思,并且驱使灵体。
阿明摇摇头,说这姑娘太危险了,还是个只爱辉哥的病娇,他有这个心没这个胆。
听他这话,看来他还是有打算的。
八月初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一片废墟里,周围除了倒塌的建筑,就是一具具尸体。
死者的灵魂跪在地上哭嚎,身边一个个看不到脸的人形生物把灵魂带走。
我过去查看,发现它们见到我都很自觉地让开,我自己不感到太多的惊讶,从它们身边过去。
路过一家咖啡店门口,我看到一缕白色的东西,把一位奄奄一息男子最后的寿命给拿走。
我惊讶地发现,那名男子跟阿明长相神似。
白色的东西见到我,向我鞠了个躬,然后走向下一个地点,在那里,躺着两男四女,我惊讶地发现,他们居然是老肖,欧哥,莹莹,晴晴和小丽,以及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
跟阿明一样,白色的东西,把这几人的寿命也都拿走。
随后,我走到一个爆炸的废墟里,我看到周甚元和方邵鸿,两人死了,面对面死在一起,而两人周围,还有很多我没见过的人,也都死在爆炸中心。
白色的东西很快来到这边,把这些人剩下的阳寿收走,接着黑色的人影过来,把他们的灵魂带走。
那群包括周甚元和方邵鸿在内的灵魂临走时,回头看了我,似乎明白什么似的苦笑。
可是,我并不在意他们怎么想,有股不好的预感令我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我开始跑起来,穿过爆炸的废墟,来到一栋房子前,我看到门口有两个人在对我招手。
看到两人,我很高兴地跑过去,紧紧地搂住两人,可却发现自己扑了个空,然后我猛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自己的怀里,发现在我怀中的两人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变得冰冷。
那一刻,我眼泪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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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被这股强烈的悲伤冲击着内心,从梦中醒来,睁眼后依旧哽咽不止。
听到我大半夜哭哭啼啼的,吉安娜问我怎么了,我把自己梦见的事情告诉了她,一般来说,我不会把梦太详细告诉别人,我这么做,只是希望说出来后,不会变成现实。
但听了我的梦境后,吉安娜陷入沉默,她说我这梦或许不是胡思乱想,很可能是真的,即将在未来发生的事。
我问她有没有任何补救措施,吉安娜告诉我,既定的事实很难改变,哪怕是她也做不到。
我问吉安娜,认不认识一种白色的人形东西,可以抽取他人寿命的。
吉安娜说确实有,只不过她对那东西了解不深。
她不了解,我知道一个人或许知道些许。
只不过,那人正在监狱里。
我找到阿明,跟他说了这件事,阿明同意帮我,让我和谢师傅见上一面。
说是见面,对方看不到我的脸,只能听到我的声音,他很意外我会来找他,他以为我恨死他了。
我说一码归一码,我想了解那天抽我阳寿的东西。
谢师傅说,那东西叫醻,是一种不属于鬼,也不属于妖怪的生物,那种生物的能力是去收取死者身上残余阳寿。
我有些不理解。
谢师傅耐心告诉我,假如一个人,他的阳寿规定是八十年,但他六十岁的时候出意外死了,那从数字的层面,他属于阳寿未尽,不能去阴间。
很多灵体就因为这种原因徘徊在阳间,不过二三十个没问题,但太多的话,醻就会出现,把出意外死去,阳寿未尽的人剩下的阳寿拿走,让灵魂可以前往阴间。
我表示自己当时并没有死,醻为何攻击我,谢师傅表示,他当时把我和妙妙的位置对调了,让醻以为我死了,而妙妙是活的,让他抽走我的阳寿换给妙妙。
说到这里,谢师傅苦叹一句,说自己犯的最大一个错误,就是企图夺走我的阳寿,不论是庄阿姨的死,还是自己现在疲惫不堪的模样,都是他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准确来说,是动了世间的心脏。
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不能告诉我,叫我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所有人,所有东西。
探监很快就结束,谢师傅要被推回去了,临走时,我问谢师傅,当初为何要做那种事,他明明德高望重。
谢师傅告诉我,每个人都会因为自己爱的人而变得愚蠢,甚至愿意为她们,赴汤蹈火。
我同意他这个观点,但我不认可他想牺牲别人性命而救自己爱的人那种做法。
他觉得我的想法太理想化了,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既要守住底线,也想守住所爱,必须牺牲其中一样。
我却告诉他,如果让我选择,我不会牺牲别人来救自己爱的人,而是为了救爱的人,牺牲我自己。
谢师傅听了,表情惊诧无比,然后仰头痴傻地笑,说我和他的师父原来是一类人,都是可以为自己爱的人牺牲,他感慨叹息,要是自己有我们一半勇气就好了。
说完,他一脸释怀,被狱警推回去。
那天,是我见谢师傅的最后一面了。
一周后,阿明告诉我,谢师傅死了,我问阿明那是怎么回事,阿明把从狱警那里打听到的情况告诉,说谢师傅和我见完面那天,心情特别的好,以往的他都是苦闷不乐的,唯独那天很开心,吃饭吃得很香,睡觉也睡得很香,劳动时,别人都累得叫苦,唯独他是哼着歌的。
身边的人都以为他疯了,狱警甚至还打算给他请精神科医生。
可精神科医生来了,却发现他各种表现很正常,还跟医生说了很多话。
大家也就以为,他是为了减刑才那么做的。
可看完医生后的那个晚上,谢师傅就在自己房间里去世了,去世时还在打座,当时可没把他室友吓死。
我问阿明,谢师傅的死相很恐怖吗?
阿明摇摇头,比起恐怖,反倒是很祥和,而且面带微笑,好像看到什么令自己特别高兴是事物,心满意足地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