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举行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处座的心腹。”
“想过。”
“那你还胡说八道?”
“他暗中对付我。我说说也不行?”
“滚!”
李伯齐忽然暴怒。
张庸只好悻悻告辞。心想,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姓戴的也不是不死之身。
自己现在对付不了他,不等于以后没机会。
你去跟姓戴的告密也无所谓。
最多是一拍两散。从此陌路。
“回来!”
蓦然间,李伯齐又叫。
张庸悻悻的回来。立正。站好。不说话。但是满脸不服。
“处座现在没有必要针对你。”
“那老曹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连你也不知道?”
“搞不好可能是去红党那边了。”
“什么?”
“曹孟奇是自己失踪的。他自己独自离开了鸡鹅巷总部。然后没回来。”
“什么?”
张庸顿时愣住。
然后,又想到了一些事……
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曹孟奇不会真的跑去寻找红党了吧?
晕了。好像是自己的锅?
好像是自己让地下党卧底去做曹孟奇的思想工作……
本来是想要激励曹孟奇重新振作。没想到,直接将曹孟奇激励的跑去红党那边寻找光明去了。
晕死!
那个地下党卧底叫什么来着?
余飞?好像是。威力这么大?
才几天的时间,居然就将曹孟奇激励的迫不及待的投奔红党去了?
擦……
这思想工作的威力,真是……
服!
超级佩服!
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着李伯齐。
奇怪,他怎么知道曹孟奇去红党那边了?难道他和红党那边有秘密联系?
可是,李伯齐明明不是红党啊……
“他会有麻烦。”
“哦……”
“那边本来就恨透了他,如果被那边抓到……”
“我……”
张庸当然明白曹孟奇的处境。
李伯齐说的那边,就是党务调查处。是徐恩曾那边。他们和李伯齐也是怨恨极深。
之前的金霖,和曹孟奇见面,那是随时拔枪的。
本来,张庸想拍着胸脯保证,我现在就去将老曹带回来。但是很快又丧气了。
他没有这样的本事。
抓日谍,他或许可以。但是找曹孟奇,有点难。
因为都是自己人,所以,张庸并没有给曹孟奇做标注。偌大的金陵,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太难了……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桌面的电话响起来。
李伯齐冷着脸,将话筒拿起来。不说话。片刻之后又放下。
“曹孟奇过江了。去了江北。”
“什么?”
“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前的事了。追不到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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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庸神色古怪。
好家伙。老曹你是要做什么?
你丫的不会是想要去陕北吧?
晕死!
余飞那个家伙。
思想工作要不要这么给力!
直接上王炸啊!
内心暗暗嘀咕。却不敢告诉李伯齐真相。
余飞的身份,张庸不可能告诉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李伯齐。因为这关系到红党。
他张庸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哪怕是跟李伯齐说要造戴老板的反。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保的手段。戴老板做初一,他做十五。戴老板想要杀他,没那么容易。但是余飞就不行。一旦身份泄露,分分钟会牺牲的。
默默监控地图,发现两个黄点都不在。
外出执行任务了?
不敢说,不敢问。
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主打一个哑巴。
沉默。
良久。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李伯齐最终摆摆手。
“组长……”张庸想要接话,电话又响。
李伯齐拿起话筒。
依然是不说话,不久又放下。
“查到了。他买了去天津卫的火车票。”李伯齐皱眉。
“天津卫?”张庸疑惑。
曹孟奇要去天津卫吗?去做什么?
那边的日寇好多……
难道是去杀日寇?
在奉天被日寇围追堵截,他没有机会发挥,最后反而被捕。奇耻大辱。
莫非是要去天津卫找日寇报仇雪恨?
有这个可能……
“你去忙你的事吧。”
“好。”
张庸只好暂时放下此事。
人各有志。
曹孟奇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
他遭受奇耻大辱,想要报仇雪恨,非常理解。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对。
既然买了火车票,为什么又要过江?
过江再上火车?
疑惑的念头一闪而逝。没有深究。
张庸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海军的炮艇应该到达了。得抓紧时间出发。
“杨智!”
“到!”
“集合队伍!”
“是。”
张庸连续发布命令。
随后打电话去大校场空军基地,让杨步青、宋有明带队出发。
“在江边码头汇合。”
“是。”
准备妥当。
立刻出发。
前往江边。
果然,来到江边,陈书童已经提前到达。
一艘不知道型号的炮艇已经停靠在栈桥旁边。张庸大致衡量一下,可能排水量只有50吨?
武器好像是只有7.92毫米机枪。可能还是后来加装的。
似乎还有一门20毫米机关炮。但是用帆布盖着。显然是不准备动用。
机关炮本身其实不贵。但是炮弹贵。贼贵。
偏偏是机关炮的射速非常快,稀里哗啦的,几秒钟的时间,上百发的炮弹可能就出去了。
所以,如果自身不是弹药生产国,根本消耗不起的。
美帝的20毫米和37毫米高炮,在防空的时候,都是泼水般的倾泻炮弹。
那是美丽国。只有他们才那么豪横。换一个国家都没有这样的资本。小口径机关炮的炮弹成本相当高。
要说性价比最高的炮弹,反而是75毫米野战炮。
主要是生产的国家多,数量大,成本可以有效的降低。甚至国内都能仿制一部分。
“陈参谋。”
“张组长。”
陈书童上来,热情迎接。
张庸也热情的和对方打招呼。同时安排人员上艇。
从金陵到扬州,距离不算远,不到一百公里。坐船的速度虽然有点慢。但是顺流的话,四个小时也能到达。
四个小时,基本上大家挤一挤,站一站就行了。实在不行,席地而坐。
很快出发。
顺流而下。
张庸默默的监控地图。
来来往往的船只里面,经常有隐藏的红点。
可以判断都是日谍。他们真的是渗透到了各行各业。
日寇陆军的战略,基本上都是围绕铁路线展开的。同时,长江也是重点。
溯江而上,一直是日寇坚持的方针。
武汉会战以后,日寇依然没有放弃这个方针。依然试图进逼重庆。
不过,日寇已经是强弩之末。在石牌被打败。之后再也无法寸进。
到达镇江……
转弯。进入运河水道。
到达扬州。
张庸举起望远镜,观察附近的地形。
结果,望远镜里面,居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也在秘密的观察什么。
曹孟奇……
他居然在扬州……
张庸放下望远镜。皱眉。
曹孟奇来扬州做什么?是要杀日寇吗?
随后,发现一个黄点出现在地图边缘,逐渐向曹孟奇靠近。
张庸:???
黄点?
是来和曹孟奇接头的?
好奇。
急忙举起望远镜。
果然,发现黄点是一个中年人。相貌平平。
他来到曹孟奇的面前,似乎和曹孟奇说话。然后,他就带着曹孟奇静悄悄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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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黄点就消失在地图的边缘。
张庸:……
啊,老曹啊!
这是真的靠上组织了啊!
前途可期!
值得赞许!
靠岸。
此时,夕阳西沉。
张庸看看手表,快七点了。很快天黑。
现在是阳历六月,昼长夜短。
然而,此时此刻的扬州,却另外有一番热闹。
各种各样的花灯,静悄悄的点亮。将运河的两岸装饰的好像是元宵佳节。
“杨智。”
“到。”
“今天是几号?”
“阳历六月五日。”
“六月啊……”
张庸好奇的看着四周。
六月份好像没什么节日吧。难道是端午节?
也不对啊……
“少龙,你感觉奇怪?”陈书童笑着插话。
“感觉很漂亮。在其他地方都没有见过。”张庸实话实说。眼睛滴溜溜的欣赏美景。
其实,他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前世、今世都是如此。
没啥爱好。没啥本事。
对旅游也不热衷。喜欢窝在家里。
六月份,只要有空调,有手机,有电脑,有网络……
其他都可有可无。
不是不想。是没钱。没能力做其他的。
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拼命捞钱。
有钱才有一切……
却没有想到,这次来到扬州,居然可以欣赏到如此美丽的景色。
好多金钱标志。密密麻麻。琳琅满目。
切换到黄金标志。数量居然也有不少。
哇塞,似乎扬州比杭州还要富饶一些?
“这边有钱人多。”
“哦?”
“两淮盐商,扬州瘦马,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
张庸下意识的舔舔嘴唇。
各种各样的资料涌入脑海。明白自己可能是进入聚宝盆了。
烟花三月下扬州啊。为什么下?还不是因为这里的声色犬马?扬州的盐商太有钱了,所以,开发了很多有趣的娱乐项目。而针对这些盐商,还有主管盐政的官员,又有了着名的扬州瘦马……
“虽然没有以前兴盛了。但是,底蕴还在。”陈书童有意无意的说道,“扬州城有八大商家,个个都身家千万……”
“等等。”张庸插话,“你说的这个千万,是什么单位?”
“白银。两。”
“也就是上千万银元?”
“差不多吧。”
“哦。”
张庸面无表情。
他不觉得奇怪。
因为这里是扬州啊!红楼梦的原型所在。
红楼梦里面有多奢侈,现实的扬州,比它还要奢侈十倍。
在天津卫,几个大汉奸的家里,都能抄出上千万的银元。何况是底蕴极深的扬州?
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歪主意……
入宝山空手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风过留痕,雁过拔毛……
但凡是他张庸来过的地方,都必须刮地三尺……
“看这条街。”
“什么?”
“这条街过去,都是陶家的产业。”
“哦?”
张庸举起望远镜。
好家伙,一条街啊!那么长。两边都是商铺。
以前是盐商,现在都改成大地主了。与时俱进啊。看人流如织,络绎不绝,就知道生意绝对不差。
嗯,记住了。
但是,先办正事。有时间再说。
“那边。”
夜莺负责带路。
她居然对扬州也是相当熟悉。
张庸于是深深的怀疑,特高科是不是在扬州也有窝点。
方慕雨的“老家”,好像就是扬州……
话说,这些日谍对华夏文化还真是了解的相当深。对很多城市也是相当熟悉。沿海城市都有日谍渗透。有的还深入内陆极远。伊甲贺年就是。都跑到川中那边去了。距离沿海十万八千里。
既然日谍出没于成渝,估计西南昆明等地也有。华中、华南就更加不用说了。说句不好听的,真的是日谍遍地。根本抓不完。但是,这也意味着,这是一项长久的稳定的收入。
没钱就抓抓日谍,可以确保日常的经费开支,确保属下的衣食住行,不至于饿死……
“应该就是附近了。”
“好。”
张庸默默的监控地图。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街道上灯光明亮,人潮涌涌。
毕竟是当年天底下最繁华的城市啊!
两淮盐商……
扬州瘦马……
密密麻麻的金钱标志,感觉整个扬州城,遍地都是钱!
切换到黄金标志以后,数量依然是相当得多。距离最近的,只有几十米,似乎走几步就能看到。
暗暗怨念……
那个金钱标志真是没什么用。密密麻麻的,还不如没有……
半径550米的地图显示范围内,有几百个金钱标志。麻了。
忽然……
系统信息掠过,金钱标志取消。
张庸:……
别啊,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别真的取消啊!
然而,没用。系统已经取消了。估计也是觉得金钱标志太泛滥,无法甄别出真正的目标。有不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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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
张庸也只好接受现实。
算了。只要保留黄金标志即可。地图确实变得清爽很多。
路上还遇到好些漂亮的姑娘。
可惜,暂时没时间沾花惹草。
他就是来干脏活的。在黑暗中做事。普通的老百姓根本不会知道。
哪怕是有枪声,有爆炸声,也会被解读成为鞭炮声。
带着队伍默默的前行。走偏僻小巷。
地图零零星星的出现一些黄金标志,还有武器标志。但是没有密集的。
张庸推测,既然是日寇间谍的窝点,那肯定很多武器。
至于有没有黄金,不清楚。估计没有。
零零散散的,还有几个红点。很有可能是日谍。
等处理完正事,再去收拾他们。
忽然,一个红点进入地图边缘。还带着黄金标志。
咦?
日谍?身上有黄金?
张庸急忙判断周围的局势,然后举起望远镜。
十分意外。居然又是一个熟人。
很久不见那种。
谁?尹泰锡。
仔细看,没错,的确是尹泰锡。
他有标注的。
这个家伙开着一辆黑色的斯蒂庞克。嘿嘿。又是斯蒂庞克。
斯蒂庞克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下。尹泰锡下车。果然是他。样子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提着一个公文包。
有好戏。
张庸心思立刻活跃起来。
日谍窝点什么的,可以后半夜才动手。
现在,先去搞定这个尹泰锡。这家伙是一等一的土豪。肯定有油水。
地图提示,公文包有黄金标志。
不过,餐厅里面没有红色点点。
他来做什么?
和人接头吗?
正好。一网打尽。然后公文包没收。
哈哈。
完美。
每次出动,如果不捞点外快,张庸都觉得自己亏大了。这次也不例外。
既然遇到了,那肯定是要石头里榨出油来。
当即摆摆手,安排抓捕。
他本人静悄悄的靠近餐厅,近距离观察。
发现和尹泰锡接头的,不是一般人。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穿着上好的绸布长衫,显得很富态。旁边放着一根深墨色的拐杖。似乎也是名贵之物。
手里似乎是搓着两个铁胆?好像是的。银白色的。圆溜溜的。
拐杖的旁边,放着一个藤条箱。
没有黄金标志。
后悔了,不应该取消金钱标志啊!
如果有金钱标志,至少可以准确的判断藤条箱里面有没有钱财。
现在好了,只能靠猜。
在餐厅的外面,还有十几个保镖。其中有三个保镖还带着武器。
“是申公豹……”夜莺忽然说道。
“谁?”张庸一愣。
以为自己听错了。
封神都冒出来了?
“申仲昱,外号申公豹。”
“做什么的?”
“申家老三。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两淮地区的武状元。”
“哦……”
张庸默默计算时间。
从清朝灭亡到现在,好像也就是二十多年。
“申家,八大商家之一。”
“哦……”
张庸默默的观察。
申家和尹泰锡暗中接触,是要做什么?
发现申公豹将藤条箱推到尹泰锡脚边。
尹泰锡将藤条箱拿起来。提在手里。掂量掂量。然后放下。
随后,两人相谈甚欢。
张庸若有所思。
哦,这算是交易成功了吗?
申家和尹泰锡,到底进行了什么交易?
他们知道尹泰锡是日谍吗?应该不知道吧。如果知道,那就是汉奸了。
张庸虽然贪财。但是,祸害好人的事是不会做的。
如果申家只是单纯的被骗,当然是没有罪过的。可是,如果知道尹泰锡是日谍,还和尹泰锡来往,就有点问题。
耐心等待。
尹泰锡肯定会告辞的。
然后……
在路上堵他。
地图边缘又出现一个红点。
有武器标志。也是开车来的。但是没有标注。
他也是朝着尹泰锡来的。
张庸举起望远镜,发现是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但是看不清里面的人。
几分钟以后,别克轿车来到斯蒂庞克的旁边。停下。然后车灯闪了闪。
餐厅里面,尹泰锡和“申公豹”继续说话。
随后,尹泰锡站起来告辞。
申公豹将他送到餐厅门口。
就在这时候,别克轿车里面的日谍开门下车了。
张庸眼神顿时一闪。
要出事。
那个日谍手里有枪。
黑暗中看不清楚型号。但是,确实是提着枪。
早不下车,晚不下车,偏偏是这个时候下车?
还提着枪?
白痴都知道日谍要做什么。
果然,日谍迅速的举起枪,对着申仲昱射击。
“啪!”
“啪!”
枪声传来。
申仲昱猝不及防,当场中弹。
他面前的尹泰锡迅速后退。然后上车。没有上斯蒂庞克。上的是别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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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提着藤条箱。
开车。
走人。
而那个日谍继续开枪射击。
这个时候,申仲昱的保镖也反应过来了。急忙掏枪还击。
“砰!”
“砰!”
枪声杂乱。
那个日谍很快也被击中。
张庸:???
什么情况?
这是刺杀吗?好像是的。
但是刺客也被打死了?刺客居然都没有逃跑?
只有尹泰锡一个人跑了?
这个刺杀……
似乎技术含量不太足啊!
刺客居然没有跑掉。自己也挂在了现场。
总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是,先不管了。先去追尹泰锡再说。
针对尹泰锡可能逃跑的四个方向,张庸早就有所准备。
结果,尹泰锡正好冲着他过来。
“嘭!”
“哗啦啦……”
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
从旁边推出来的板车将别克轿车拦截。
板车的上面都载着沉甸甸的砖头。当场就将别克轿车粗暴的拦下。
“轰……”
别克轿车撞到墙上。
杨智等人一拥而上。
成功的将尹泰锡从车里面拽出来。
尹泰锡本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张庸先将他的公文包拿过来。然后将藤条箱也拿起来。
好,先不管里面是什么,现在,都归自己了。
果然,逮着肥羊就是能吃饱饭。
“是你……”
这时候,尹泰锡逐渐苏醒过来。
他居然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张庸。
张庸:……
草率了。
没有及时戴上头套。
算了,认出就认出吧。反正和尹泰锡也是熟人了。
“好久不见。”
张庸含笑回答。
主打一个人畜无害小白兔。
“你……”
尹泰锡双目紧闭。希望自己晕过去。
真的。不如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是完全无法预料。
“没想到,你居然在扬州。”张庸平静说道。
尹泰锡不说话。
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昏迷。
可惜,他是清醒的。
张庸将公文包拿起来,打开。
果然,里面有金条。还有大量的银票。
金条是五根大黄鱼。沉甸甸的。一条的重量就有300克。
所以说,抓日谍是日常任务。只要还有日谍,就不会饿死。收入稳定。虽然不高。
粗略清点银票。发现数量喜人。居然有一万五千多。
不假思索的,全部吞没。
正好,他现在的随身空间完全放得下。
高兴。
这一趟来扬州,没白来。
正菜还没上,先来个开胃小吃还是非常不错的。
又将藤条箱打开。
有点失望。
里面没有金条。也没有银票。
都是各种纸质凭据。
最下面才有一封一封的大洋。但是数量不多。
数量多的话,尹泰锡根本不可能单手提起来。
所以,暂时可以无视。
查看那些纸质凭据,发现上面一张好像都是地契?拿起来,仔细琢磨,发现的确是地契。
古怪,怎么会有一张地契?
再看下面,似乎是盐引?有几十张那么多。
不肯定。繁体字。很复杂。能确定的是“盐”字。他想到的就是盐引。
奇怪了,一张地契?几十张盐引?
做什么?
卖地?卖盐引?
申家需要卖地?这年代还有盐引?
不明所以。
“这是庄园地契。”夜莺插话。
“有什么特别的?”张庸不懂。
地契就是地契。
有什么特别的?
庄园又如何?
“可以自由买卖的。很值钱。”
“是吗?”
“你看这个庄园,面积一百亩。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至少三千大洋。”
“那盐引……”
“这不是盐引。是盐票。是扬州商家内部流通的。”
“怎么用?”
“这张盐票注明是100担。就是一万斤。价值大约500大洋。”
“盐价这么便宜?”
“它和盐价无关。现在八大商家也不从事盐业生意了。这只是他们之间的一种计算方式。盐票,就是内部流通的货币。一百担的盐票,价格就是五百大洋。如果是一千担的盐票,就是五千大洋。”
“是吗?”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然后又反应过来,日谍懂得就是多。自己啥都不懂。她啥都懂。
好吧,明白一件事。
就是——
这些,都是钱!都很值钱!可以拿来当钱用!
行了。他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剩下的,就是如何继续拷问尹泰锡,如何继续榨油了。
尹泰锡努力装昏迷,扮失忆。
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张庸。落到这个家伙的手里,超级麻烦。
想到这个家伙拷掠的手段,尹泰锡不寒而栗……
不是单纯的拷打。不是单纯的折磨……
小主,
算了,还是乖乖认怂吧。
努力凑钱。
用钱换命。
对付张庸的唯一办法就是钱!百试百灵!越试越灵。
“都拿去……”
“都拿去……”
尹泰锡有气无力的喃喃自语。
扮可怜。扮弱小。希望张庸善心大发,然后放过自己。
毕竟,现在落在张庸手里的资财,已经不是小数目。做人不能那么贪心。不要得寸进尺……
可惜,没用。
对于日谍,男的,张庸才没有丝毫怜悯。
秉承一个原则:石头里面也要榨出油来。
他招招手。
立刻有人搬来一张圈椅,让他舒舒服服的坐着。想要跷二郎腿。但是没跷成功。
尹泰锡就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戏码了。
如果知道什么。赶紧说吧。否则,恐怕就要经受无穷无尽的煎熬了。
“我真的没有了。都给你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扬州?”
“我……”
“你如果不老实回答,我会去问其他人。其他人会知道答案的。然后,我会将一条菜花蛇塞入你的嘴里。放心,菜花蛇没有毒的……”
“三个月之前。”
“烟花三月下扬州?”
“是……”
尹泰锡想哭。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句诗……
好伤感的。
别人烟花三月下扬州,是来风流潇洒的。
唯独我特么的遇到你……
你到底是和我有什么仇什么怨,我都跑到扬州了,你还来抓我……
能不能换一个人。别总是抓我啊……
“来扬州做什么?”
“我……”
“做生意?”
“是,是,做生意……”
“但是伱为什么要刺杀申公豹呢?”
“我……”
尹泰锡忽然意识到,张庸都不用动手,他就有巨大的麻烦。
只要张庸将他交给申家。他尹泰锡就会经受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折磨。申家保证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沉默。
张庸神态轻松的东张西望。
看似装模作样,其实是在观察四周的动静。配合地图研究周围的地形。
毕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安全第一。
万一有狙击手埋伏……
结果,他还真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
不是日寇。
提示没有红点提示。
是一个躲藏在墙角里面的年轻人。
年纪不大。隐藏观察的技术也不到位。比他张庸还差劲一些。
没有武器。
说明对方暂时没有暗杀自己的计划。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对方没有携带武器,所以,张庸才没有注意到,以为是普通百姓。
有点意思。
他是哪边的人?应该不是红党……
如果是红党的话,地图也会有标记。但是也说不定。可能是外围呢?
好像李静芷这样的,地图就没提示的。
挪开目光。装作没有注意到对方。任凭对方继续观察。
随后,张庸发现地图上,又有一个白点凑近之前的小伙子。两人暗中观察自己。
“我说……”
“说什么?”
“其实,我是来策反扬州盐商的……”
“策反几家了?”
“一家都没有。”
“这么失败?”
“他们……”
尹泰锡悻悻的欲言又止。
想要说那些盐商不识抬举。自寻死路。但是话到嘴边又缩回来。
担心说出来会被打死。
好像自寻死路的是他。
张庸也有些意外。扬州盐商居然没有被策反的?
他还以为会有一两家受到日本人的怂恿,会数典忘祖,背叛祖宗呢。没想到,居然没有?
不错,比明朝的八大晋商有原则多了。
当然,尹泰锡的话也未必能全信。万一有隐藏的棋子呢?
“为什么要杀申公豹?”
“不是我要杀的……”
“谁下的指令?”
“是……”
“那就是你了。”
“不是我。是岛津船木……”
“等等。是谁?”
张庸敏感的抓住了一个名字。
柳曦给他的十九人名单,他是下苦功全部记住了的。
毕竟,这十九个人,个个都是日寇大家族的子弟。都可以算是贵族。抓住他们,就等于是抓住一头大肥羊。
上杉左兵卫抓住了。但是赎金还没到手。还没开始换人。
伊达宗树已经暴露。但是,张庸还没有机会和对方面对面。也就是没有抓到。
没想到,现在岛津船木居然也露面了。
好,好,肥羊纷纷登场。
“岛津船木……”
“他在扬州?”
“是……”
“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所以,你是和他面对面的见过的。你认得他。对吗?”
“是……”
尹泰锡感觉自己泄密了。
自己好像是将岛津船木出卖了。如果让外人知道,他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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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庸连抓几次,他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了。
也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自杀的机会。万一自杀不成,反而会让自己处境更糟糕。
死道友不死贫道……
出卖就出卖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只要张庸保密。就没有外人知道……
对,就是这样。
“岛津船木在扬州负责什么?”
“为帝国提供资金。”
“敛财?”
“是。”
“所以,他想要对八大商家下手?”
“是。”
“因为申公豹不听他的,所以,他想要杀鸡儆猴,将申公豹杀了,威慑其他人,对吗?”
“是。”
尹泰锡老老实实的回答。
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没有那么多的神机妙算什么的。
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粗暴。
最高端的交流,往往采用最原始的方式。
不要想歪……
杀人,从来都是最有效的威慑手段之一。
日寇更是执迷于此。
对别人狠,对自己人也狠。疯起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二二六事变,也可以说是威慑手段。
直接砍死好几个大人物。
就问你怕不怕。
在扬州,岛津船木的手段也是如此。
你不听我的,那我就干掉你。这次是干掉申公豹,下次就不知道是谁了。
“他想要聚敛多少钱财?”
“五百万。”
“大洋?”
“是。”
“这么多?”
张庸暗暗咂舌。
玛德,日寇真是欲壑难填啊!
居然想要从扬州富商的身上,榨出五百万大洋来。
五百万大洋啊!
他张庸都不敢想!但是岛津船木就敢!
那都是咱们华夏人的钱财。日寇这么嚣张!居然想要随随便便就抢走?
狗日的……
然而,张庸又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
就是明年年底,扬州也会沦陷。到时候,就会有一个问题,那些富商怎么办?
日寇可不是善茬。
他们对钱财的渴望,比他张庸尤甚。
这些富商的钱财,日寇绝对会全部掠走。然后变成侵略的各种武器弹药。
还有一年几个月的时间啊!他们怎么办?
“那个刺客为什么也死了?”
“三十日元。”
“明白了。”
张庸点点头。
不用解释。完全理解。还有点感慨。
之前林小妍就说过。一个日寇老兵,就价值三十日元。可以将他的命买断。
这些日寇老兵,作战技能是很强的。但是,他们灌输的思想,是永远向前。是不可能后退的。也不可能躲避。连刺杀都是如此。即使成功的打死了目标,也不撤退的。他们会继续作战。直到自己被打死。
要说勇,的确勇得一笔。要说傻,也有点傻。
任务都完成了,你还不撤?
一定要死?
不过,联想到后来日寇各部队在战场上的表现,也就习以为常了。
日寇的很多部队也是死战到底的。猪突冲锋、板载冲锋,都是他们发明的。目的就是一个。直到自己被打死为止。
有个大阪师团稍微灵活一点,懂得进退,懂得保存自己,结果就成了奇葩。
三十日元啊,两条人命。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战乱年代,命如草芥。
有无数人,可能连三十日元都没有。
日寇如果是不要命的采取这样的刺杀战术,那些商家还真是扛不住。
别人不要命,他们要命啊!
除非……
脑海闪过一些荒诞的想法。但是一闪而逝。没抓住。
“岛津船木的下个目标是谁?”
“我不知道。他从来不和我说。他可能知道我靠不住……”
“你公文包里面的金条,是送给谁的?”
“我……”
尹泰锡沉默。
这是一道送命题。没得回避。
但是可以选择。
要么,是送他自己的命。
要么,是送收礼人的命。
“说。”
“是送给韩守春的……”
“韩守春是谁?”
“驻守扬州的保安团团长。韩德勤的侄子。”
“韩德勤?”
张庸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家伙,后来曾经被粟大将暴揍过。对。就是他。
“扬州没有正规军?”
“没有啊。只有一个保安团。大部分都是空额。实际上只有五百人都不到。”
“那你送礼给他做什么?”
“就是刺杀案发生以后,保安团尽量拖延处理。”
“韩守春为什么答应?”
“因为他和那些商家的关系都不好。他是外来户。本地人都说他是高邮来的。高邮咸鸭蛋……”
“呃……”
张庸明白了。
这就是早期的地域攻击。
富甲天下的扬州人,看不起自己的邻居。
什么高邮咸鸭蛋,好像就是从清朝开始流传的。其实完全是污蔑。
何况,韩德勤的故乡,也不是高邮……
但是,韩守春手握兵权,居然搞不定几个商家?有古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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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些商家的背后,也是有人脉的。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好傻。
没有人脉,早就被吃干抹净了。还能等到现在?
你让一个小孩子抱着金元宝上街试试?后面不跟着大人,出门就被抢了……
那么,扬州富商的背后,会是谁?
可能是扬州人。
也有可能不是。
果党内部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
“富商背后是谁?”
“陈果夫……”
“是他?”
张庸暗暗吃惊。
没想到,居然是陈家兄弟。
厉害了。
难怪他们不鸟一个保安团。
有陈家兄弟罩着,不要说是保安团,就是师长,都可以不理不睬。
坊间有个说法:蒋家天下陈家党。
老蒋为了防止姓汪的独霸党务,于是将陈家兄弟推出来,让他们也介入党务。
陈家兄弟兴办了最高级的党务学校,大量培训党务干部,就是要分姓汪的权。
党务调查处,也是掌握在陈家兄弟的手里。
目前,陈家兄弟还不是姓汪的对手。但是,在姓汪的叛逃以后,陈家兄弟就完全把持了党务。老蒋在完成了独霸军权之外,又独霸了党务。又有美丽国的大力援助。人生可以说是真正走向了巅峰。
……扯远了。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那些高层大佬的斗法,和他无关。他撑死也就是波及到徐恩曾这个级别。
“问你个事……”
“……说。”
“据说,你们在扬州有个很大的窝点……”
“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得放我走。并且,帮我保密。”
“成交。”
张庸爽快的答应。
割韭菜嘛!割了一茬又一茬。
总得留出足够的时间,让对方再次长出来。
不然就没得割了。
尹泰锡当即带路。
很快,地图边缘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武器标志。
在武器标志当中,还有好几个红点来回走动。
张庸顿时来劲了。
这么多的武器标志。日寇是要做什么?
在红点之外,还有大量的白点。难道是日寇在集中人马,想要搞大行动?
岛津船木会在这里吗?
啧啧……
非常期待啊!
“你走吧!”
“啊?”
“我已经知道地点了。赶紧滚!”
“哦……”
尹泰锡急忙离开。跑路。
张庸带着队伍静悄悄的靠近那些武器标志。
非常意外的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高墙大院。门口挂着惨白惨白的白灯笼。
站在门口的家丁,也都是戴着白色头帕。
这是办丧事吗?
感觉阴森森的。
再次核对地图。没错,就是这里。
密密麻麻的武器标志,就是在这个高墙大院里面。
“杨智。”
“到。”
“去打探打探。”
“是。”
杨智立刻派人去打听。
很快,消息反馈。说是陶家,正在给某个人秘密发丧。
这个高墙大院,就是陶家的祖屋。
嗯,是祖屋。
现在的陶家,已经不住在这里。而是迁徙到了东城外。拥有很大很大的一片庄园。
“秘密?为什么?死的是谁?”
“不清楚。”
“这么奇怪……”
张庸暗暗皱眉。
这个陶家祖屋里面有隐藏的日谍。
就是无法判断,到底是外来的客人,还是陶家自己的人?
默默观察四周。
发现周围似乎有不少的吃瓜群众?
他们似乎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但是,却是在暗中观察,并窃窃私语。
有蹊跷。
张庸决心过去亲自问问。
回头。朝夜莺努努嘴。夜莺会意。上来。帮他简单化妆。
很快,张庸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他从黑暗中走出来。潜入人群中。
感觉又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那个小伙子。
张庸做了记号的。对方只要进入地图范围内,他立刻就能察觉。
事实上,那个小伙子一直跟在张庸的后面。距离最远也就是三百米左右。现在,距离张庸还不到一百五十米。
是个锲而不舍的小伙子啊!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难道找自己有事?
不动声色。进入一家戏园子。
扬州和天津卫一样,戏园子非常多。名伶也不少。
传说中的扬州瘦马,精通各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极其优秀。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扬州瘦马都能够嫁入豪门的。相当一部分,最终的归宿,还是戏园子。成为一代名伶。
现在是晚上,正好是戏园子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张庸默默的站在暗处,观察四周。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
他内心情不自禁的激烈抽搐几下。然后归于平静。
哦,没事,看到一个熟人。
谁?
苏幼惜。
曾经,他以为的白月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