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梧桐死了。

她想摸摸对方柔软温热的脸，想抓对方修长白皙的手，想看对方再对她露出熟悉美好的笑。

被带上的布料随着布朗德前行的动作最终滑落，布朗德也一点没注意，没有任何影响的继续慢慢走。但边角上的流苏却在空中晃过了布朗德的指缝，布朗德下意识的收紧手指。

她什么也没有。

她只能看到她手上，一手的，全是梧桐的血。

深夜里。在众多生灵闭眼熟睡的时段。枯木枝头，坑洼岩石，苍穹高空，茫茫大地。无数只黑色的乌鸦与黑色的蛇都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睛。清透的瞳仁里映着一个个身影。

这场终幕戏，既然发出了邀请函，那她便会如约而至。

布朗德反手拔下捅在自己后肩的匕首，一个甩手把东西钉在靠墙边苟延残喘的人身上。随后跟没事人一样拖着剑往安放梧桐身体的方向走。

拽开伏在凳子上的尸体，布朗德玩着已经使用过度报废掉的符牌，时不时还会吹出带着笑意的口哨声。仿佛那些被她杀掉的人都已经得到了她所赐予的独属救赎。

“很快就会结束了，很快你就会醒过来，对吗？”布朗德揽着梧桐一脚踏在成堆的碎骨肉泥上，动作似跳舞一般，在破裂和不瞑目的羔羊群里附耳轻问。

身边哀怨的孤魂野鬼对着她们指指点点，地狱深渊伸出的利爪愤怒着要拖她们下去，头顶的神明像看笑话小品一样看着她们。

那些眼珠和舌头从腐烂的头颅里坠出来就像欢呼。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液像是贺礼。无声的诅咒和哀嚎从黑洞洞的血窟窿里溢出来是美好的祝词。

魔神魔神，死亡死亡。布朗德在骂声和求饶声中笑着，不知疲倦地追至此还疯了般地用着一个又一个法术，像燃尽自我不要命的恶魔。

人偶师选择的新据点各种意义上人都很多，毕竟这里是为数不多的和平区。即使已经出现逐渐傀儡化的统治，摇摇欲坠的联盟条约维持。边界地区因为利益，土地，权利而变得战火肆意。但大多数人都还在抱着侥幸依旧毫无关系的享受着已经进入正在倒计时的快乐。

那么多的人，形形色色的魔神与人在眼前逃窜四散，红的黄的绿的各种颜色的影子。偏偏梧桐闭着眼睛青白着脸的模样就那么清晰的，那么深刻的，印在了布朗德眼里。

绚丽的攻击互相碰撞发出的爆炸在起此彼伏的尖叫声中炸开，光芒在残破矗立的建筑残骸上铺了一层斑斓的鳞。

老天就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