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偏偏她唯一能找的两个人都自顾不暇,甚至处境比她还糟糕。到头来,自己不得不收拾起自己的不堪,去适时地给予她们援手。
好在安宁的事已经一步步朝着可控的方向解决了,从离婚到生下宝宝,一路都还算顺利。
反正少华的事令她无能为力,不让她插手,那么只好暂时放一边。于是她就尽心尽力的为安宁争取了一个相对好一点的结局。
在年春的帮助下,安宁母子出院回到出租屋里,她还帮安宁联系了保姆,伺候月子,照顾孩子,一切妥当,没得说的。
灵生,唉,一想到灵生,年春心里一块沉甸甸的浮木,又沉,又漂浮。
生活太爱捉弄人了,明明看到了一片光明坦途,以为从此苦尽甘来,可一夕之间,风雨来袭,生死离别就在眼前。
这两天,高星处在弥留之际,看到灵生整日以泪洗面,憔悴变形,自己却爱莫能助,只能陪着她默默流泪。
年春的泪,既为灵生而流,也为自己而流。
灵生和高星已然这般光景了,自己和少华呢?将来又是怎样的光景?解决不了的问题,看不见的前路茫茫。上苍又会降临怎样的运势在他们的头上呢?没有底,心里没有一丝的底数,只得等待命运的审判。
世事无常,人生无常,生命无常,一切都充满了无常的宿命。
人类的一切努力都是微不足道的,只是徒劳的挣扎罢了。掌控一切的原来是冥冥之中的一股神秘而邪恶的力量,它太强大,人类根本奈何不得它,只得乖乖听天由命。
只不过是因为不甘心,因为求生的欲望,所以徒劳地扑腾罢了。
谁又何曾摆脱得了上苍的拿捏?幸与不幸皆是天注定。只不过有人做了宠儿,有人沦为弃婴罢了。
这一天,少华像往常一样等到来康养的老人们都用完餐,他掐着时间节点,从楼上的寝室里溜下来到一楼大厅的食堂用餐。
他总是避开高潮,最后一个来用餐。食堂师傅问他怎么不按时来用餐,他掩饰说自己在忙工作。
食堂的隔壁就是便利店,这会子,便利店里正在进货,门口一辆中型货车正在卸货,几个服务员忙碌着搬运、摆货。
少华只觉得隔壁的声音特别吵嚷,眼角余光处人影绰约。他不敢抬头,生怕被不速之客盯上,只得低头速速扒拉完一盒饭,然后匆匆上楼了。
然就在少华上楼的时候,那个跟车的搬运工正死死盯着楼梯间少华的侧面看,目不转睛,一脸不可思议。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少华倚在床头看电视,他手里拿着遥控器,随意调换着频道。没有特别爱看的,孤单和无聊让他对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处于麻木状态。
无聊的房间,无聊的床,无聊的地板,无聊的墙,电视可以变幻无穷,但也激不起他任何的感官。他机械地跳着台,手都酸了,还在跳来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