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太太犹豫了,她在思考。
半晌,她才道:"中国姑娘,我得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想再收到我最爱的人在高空中坠亡的消息。但我知道,这是舒尔茨的梦想,也是追随他父亲唯一的路途,我不能阻止他,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是一个母亲无可奈何的爱,她不能去剥夺舒尔茨想要做的,她现在只能做到,支持舒尔茨所喜欢的。
"可怕的战争不会再到来,那么舒尔茨就会一直平安。"海伦娜太太闭眼祈祷着。
"不会再有战争的。"景澜安慰她,"我能否去舒尔茨房间里看看?"
"噢,中国姑娘,看来你很想了解我家舒尔茨。"海伦娜太太笑她,"当然可以,他的房间就在二楼。"
景澜当然知道在哪里,上到二楼,她精准的找到了舒尔茨的房间。
他的房间收拾得很整洁,东西整整齐齐的放好,透露着他对任何事物的严谨性。
她走到床边,依稀闻到他洗完澡后香皂残留在被子上的香气。她看到一张相片在他枕头底下露出一角。
她把它拿了出来。
是他们在维也纳的合影。
不过不是与她手上相同的一张,是另一张,她略有怨气抬头看着他,被照相师傅定格下来的那一张。
她把相片翻至背面,看到他写的一句话,又气又笑。
上边写着———一张可爱的、怨气的景小姐的相片。
翌日,景澜和克林曼送别了奎琳,克林曼拉她去听宣讲。
台上两名年轻人正激情的为自己的党派进行宣扬,他们的左臂戴着万字的袖标。
这是德国工人党的标志,就在今年九月,该党在国会选举中,一跃成为德国第二大党。
克林曼不久前加入了该党,在此党宣扬的反犹主义、种族主义下,她对此变得更为狂热,甚至选择了追随。
台下的众人都被两个年轻人激烈的演讲所感染了,表现得极度疯狂。
日耳曼是最优秀的种族,犹太人通通该死。他们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眼看时候不早了,景澜对克林曼说:"我们回家去吧。"
可惜,克林曼深深地被宣讲吸引,她高声支持着那些主义,丝毫没听见景澜的声音。
景澜叹了口气,她知道克林曼恨透了犹太人。她只好独自去了火车站。
明儿就是新的一年,舒尔茨估摸着今日就回来了。她对他愈发的思念。
她在这儿等到了晚上十点钟,地勤人员过来提醒她,火车站即将关门。
这位东亚小姐,最近几天都在这里等人,从傍晚一等就是等到了晚上。
"打扰了,我等等就走,不过我想问一下,从柏林到慕尼黑最后一趟火车过了吗?"
"很早就过了,今天只有两趟从柏林回来的火车,一个是今早,一个是中午。"
地勤人员说完,眼前的东亚女子步履匆匆的走了。
在路德维希大街的入口,景澜遇到了维克多。
"维克多?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不久前敲你家门,没有人在,早前遇到了克林曼,她说你可能去了火车站等人,我就在这等你了。"
"原来是这样,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维克多有些忸怩:"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上次我送你的圣诞礼物拆了吗?"他鼓起勇气,"还有就是……"
景澜打断他:"维克多,我现在有点急事,改天再聊吧。"她看到那盏路灯下,呆瓜德国佬的身影。
维克多呆呆的看着景澜走了,她在一个路灯下停下,他认得,那是她家门口,只是路灯下,还站着一个高高的男人。他自然也认得,是上次打他的男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离他越近,景澜的脚步渐渐变得缓慢,最后在他面前停下,定定的看着他。
"中午的时候,柏林那边的会议开了三天,我订了今天中午的火车票,上午开完会,我就去坐去往慕尼黑的第二趟火车,差点就赶不回来见你了。"他对她说话时,老是含着笑意,"你倒是给我说说,我下了火车就火急火燎的来找你了,可是为什么我找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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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了眼那边还未离开的维克多:"我好伤心,方才那个猪猡还来敲你门,我还以为你躲着我,会为他开门,不过所幸,你不在家,不然你给他开门,我得要伤心个透顶。"
"猪猡?维克多?舒尔茨先生,你也太不礼貌了。"景澜也看向路德维希大街的入口,维克多早在舒尔茨注意到他的时候就走了。
面对舒尔茨幼稚的控诉,这使得景澜哭笑不得:"舒尔茨先生,维克多他只是找我问个东西,我跟他没什么。"
"宝贝儿,我当然相信你,可我不相信那小子。"
"好了,舒尔茨先生请停止你的吃醋行为。"她声音温柔,"你去柏林后这三天里,我每天傍晚都在火车站里等你。"
"可是……你都没告诉我你在今天中午回来,信也没有一个。"她有些委屈。
舒尔茨的气势瞬间没有了,开始自责:"好好好,都怪我没有告诉你,害你等了我等了那么久。"
他又改口斥责:"不不不,应该怪那个该死的会议,一堆废话能说上个三天,简直耽误我宝贵的时间。"
信?景小姐还希望自己写信给她吗?原来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