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可能是无知者无畏吧……”

“哈哈！当然了，他们之所以闻‘传销’色变，无非是因为这十几年来胡作非为的人太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活生生把一件好的事情演变成了黑色恐惧。但是为什么越是风云四起，这件事情却越是春风吹又生呢？正是因为真的东西就在里面，悄悄地萌芽发展着。”

“所以……你们才是那个真正的——？”何朵眼睛里泛起了亮光。

“假为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便真。”培训员露出温柔神秘的笑容。

“哇！哇塞！”何朵看着屋里的所有人，受宠若惊地说道：“何其幸运呀，我能遇到你们！”

众人更是笑逐颜开，如年长的前辈般点头微笑，对何朵的所有反应都心领神会。

“但我还是想不通，你们具体是怎么运作的呢？”何朵挠挠脑袋。

“这个问题问的好，不过呀，这就是你明天该了解的啦！”培训员温暖的笑容，让何朵感觉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是舒张幸福的。

从培训员家出来，何朵主动跑到前面，第一次饶有兴致地认真逛起了街，虽然依旧是只逛不买。

“朵朵，你就没担心过我们会伤害你吗？”范美阳笑盈盈地问道。

“为啥要这么想呀？我这么穷，又这么丑，你们图我啥？”何朵大剌剌地回复道。

“呸呸呸，瞎说啥？我们朵朵既善良又漂亮，哪个不长眼的敢乱说！”范倩阳嘟着嘴巴，娇嗔地捅了捅何朵。

何朵咧嘴一笑，释然道：“这里的这么多人，人人都比我有钱上百倍，也都是年轻靓丽、前途无限的青年才俊，还有倩阳你跟我可是同班同学。如果别人的事情是假的，你的事情总不可能假吧？所以说，这么多比我优秀的人都认可的事情，我有什么理由怀疑呢？再说了，我一个穷乡僻壤来的普通丫头，一穷二白啥也没有，你们能图我啥？”

范倩阳嘤嘤哼了两声，使劲熊抱了下何朵。

何朵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问道：“对了，那讨厌的‘传销’到底是什么呀？”

“嘘——”范美阳和范倩阳一个激灵，异口同声地打断了她。

带着新的疑团，何朵兢兢业业投入到第三天的“考察”中。还是同样的授课环境和内容，还是同样的解惑导师和“陪审团”，只是每一次交流的人都是新面孔。圈子之大，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到此时，她也终于明白，范倩阳带自己来打工的兼职工作并不存在，从头到尾只是这个默默在隐市中编制的“人际网”在等着自己伸手触摸。

令她失望的是，所谓的事业，并没有她想象中那种气派威风的写字楼，也没有层层叠叠的高科技数码办公品，更没有丝毫的工资可以领到。所有她这几天接触和看到的，就是这份事业本身。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呀！难道不用工作，就这样每天上上课、聊聊天、玩游戏，就可以赚到钱了？钱从哪里来？”何朵望着对面笑靥如花的漂亮姐姐，抛出了最后一问。

“那你上课时有听到过我们的产品吗？”漂亮姐姐问道。

“那款叫兰心的护肤品？”何朵思索道。

“嗯，不错。那你见到这个产品了吗？”漂亮姐姐继续问道。

“不是说得升级为区域代理商之后才能看到吗？”何朵疑惑道。

“确实不错，都听到了呢！”漂亮姐姐不紧不慢地笑道。

何朵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夸奖弄得难为情又飘飘然，不由更加谦虚好学，满脸都是嗷嗷待哺的求知欲。

原来，同样都是经营编织人际关系，用来骗钱害人、或者随便拿一个很差的东西当作产品幌子的就是传销，其目的就是通过非法集资中饱始作俑者的私囊。而拥有实际的产品，真实部署网络，所有人平等自愿加入的才是真正的人际网。

站在广义的维度看，人际网本质上就是直销，但是是合法直销。而社会上大部分假网都是以同样的借口在运作，却害得无数家庭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这种假网统一被命名为传销。

传销是害人的、违法的；直销是利他的、合法的。只不过直销被传销给拖惨了。但因为时机未到，直销必须忍辱偷生，继续等待正式露出的那一天。

眼前的这些有志之士，本着平等自愿的原则，从五湖四海汇聚而来，凭借着一腔热血和对祖国的热爱，身体力行忍辱负重，努力编织着这个将来可以拦截一切外来经济攻击的人际网。这是多么伟大的事情呀！

所有努力不会白费，所有辛苦不会徒劳。做了这件好事，牺牲了正常人生活工作，你获得的，将是一笔超级巨大的报酬。只待网络正式完成，他们就是新一批政策孵化下的大富翁。

只不过，要加入其中，需要投入一笔四千元的事业启动金。

只不过，加入以后，就要开始按照组织纪律编制自己的人际网，而且不能正大光明，必须低调再低调。

只不过，这个网络销售的精美化妆品，只有培训员升级成区域代理商之后才能看到。而升级后的代理商，从此会淡出大家的视线。他们的生活就是天天住豪华酒店，开豪车四处旅游，偶尔全国各地维护维护网络。一般情况下，人们都很难能看到他们。

每一个升级后的代理商会在升级后一个月内回到根据地分享一堂课，这样的课程只有一次，称之为空降嘉宾课。代理商回来后会和亲近的培训员及自己的网络成员们聊一次天，自此后就正式淡出大家的视线，因为他们已经成功，未来便是去更广阔的市场发挥能量。

这种在电视剧里都没办法看到的情节，居然在现实中就被自己撞到了。刺激，真是刺激！跌宕起伏的大背景和神秘玄幻的故事情节，让何朵一下子就迷失了判断力。看着身边亲切的同学和周围这些优秀的青年才俊们，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往负面思考过。反而不断反思自己这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的样子，越发迫切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