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继续说。”

“最开始，我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稍微动了一下。只是被杀和自杀，说不出那个更好接受。我不相信她说的话，而且就算相信也没有用，我很怕麻烦，就没再搭理她。一晃过了很多年，我又见到她，她跟我说，她这些年一直在找杀她女儿的凶手，而且调查到了很多事，她确定有一个凶手存在，且现在还活着。”

杨羽暗暗地深吸一口气，坐直了些，他知道要进正题了。

“起初我不相信她说的，我觉得这就是执念过深，有点被害妄想了。我急着想和她划清界限，让她别再来找我，我不想惹上麻烦。”施逸忍不住调笑，“就像现在这种麻烦。”

杨羽略略勾了勾嘴角，很明显注意力都在故事发展上。施逸发现他听进去了，相信自己的改编还算自然。他把庭芳笔记里记的之前自己的态度与现实糅杂，这样才能把真正的他隐藏起来。

“她非要给我讲讲她身上发生的事，我只想敷衍，就随便听了听。那是个挺长的故事，我就简单点说。她说自从女儿去世，她就一直想找到真相，首先她怀疑女儿的同学老师这类认识的人，但没有证据。后来她就在当地乱转，没事就盯着那些和她女儿差不大的女孩，说白了，她认为是他杀，又不想承认只有自己的女儿那么倒霉，遇上什么冲动作案，所以坚信一定还会有相同的案子发生。”

其实在尝试组织语言时，施逸顺畅地想到这句话，觉得悲哀又讽刺。这是他本心里的想法，之前那些他就是这样忖度庭芳的，虽然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被覆盖了，可他的思维逻辑没变，那些想法仍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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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还真被她碰到了一个案子。有一天夜里她偶然发现一个女孩正被一个男的跟踪，那个女孩年纪身形都和她女儿相近，她就跟了上去，结果果然发现那个男的想对那个女孩动手，她追过去阻拦，被打晕了。等她醒来时，女孩不知所踪，地上只有一摊不属于她的血。”

听到刑事案件，杨羽眉头紧锁，实在忍不住开口：“如果这是真的，那个人为什么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她下狠手？”

“是啊，我也这样想，她也解释不清。”施逸说，“我当时就说，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她遇见的更可能是另一起案子，和她女儿的死无关。”

杨羽点了点头。

“可是呢，”施逸话锋一转，“她说后来她开始通过各种方法去寻找自杀的年轻人，发现了很多相同点，比如说这些年轻人都孤僻，与父母朋友疏离，或是短期内遭遇巨大挫折，有厌世心理。”

“这类人本身自杀的概率就高啊。”杨羽插话。

果然，每个人都这样想——施逸忍不住想——凶手真的是找到了一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脱罪的路线。

“确实如此。所以我到这时都认为她在浪费我的时间。直到她说，她救下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被割腕了，幸亏发现及时，才把命捡回来。那个女孩明确说，有一个男的攻击她，是她奋力反抗才争取到一线生机。她被发现时躺在床上，没有意识，刀就在近前。你说，如果她被发现时已经死了，又没找到确切的他杀证据。”施逸喝了一口茶，“最后会怎么结案？”

“自杀。”

顿了两秒，杨羽沉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