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东面城头上的严阵以待不同,西面城头上的士兵此刻反而有些无所事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他们目光时不时望向东面的方向,都在讨论那边的守军今晚到底能不能守住虎牢关。
如果守得住还好,如果守不住的话,他们这几十个人又该何去何从,是弃关逃回洛阳,还是留下来为守卫虎牢关流尽最后一滴血。
不过他们之中很多人当兵只是为了吃一口饱饭混一份军饷,自然很难有什么誓死效忠的觉悟,因此不少人都已经打定主意,一旦东边的同伴守不住了,他们就弃关逃回洛阳,总之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反正关是那些大人物的,但命可是自己的。
每个月就几百文钱的军饷,自己拼什么命呀。
更何况就这几百文钱还经常被上面的将校克扣和拖欠,现在洛阳城又物价飞涨得厉害,最终到手的铜板都买不起几个烧饼,自己图什么呀。
但却有一个年老的士兵对他们的想法嗤之以鼻,一脸不屑道:“你们呀,还是太年轻,要我说呀,如果徐州军真的攻破了虎牢关,我们逃什么逃呀,应该立即举手投降。”
“老胡,你今晚是不是偷喝酒了,在说什么醉话呢!否则干嘛能逃不逃,非要给徐州军当什么俘虏,那能有好果子吃吗?”一名年轻的士兵听这名老兵竟然劝他们投降,忍不住出言嘲讽他。
这名叫老胡的士兵闻言不由冷笑一声:“所以说你们还是太年轻,看问题太肤浅了,我就问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听说过徐州军残害俘虏?”
其他士兵闻言不由面面相觑,随即低头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听说过徐州军有残害俘虏的事。
老胡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说道:“徐州军对那些俘虏的白巾军都能网开一面,又怎么会为难我们这些并州军出身的呢。”
“事到如今,你们还觉得洛阳朝廷是下邳朝廷的对手吗?人家都已经快打到洛阳了,我们底下这些人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后路了。”
“反正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徐州军打进虎牢关,我就直接投降他们,如果他们愿意收留我,我就跟着他们干,找机会立下功劳,给家人多挣点良田美宅。若是他们看不上我,我就回弘农老家,反正等徐州军打到司州,官府会给我分田地的,足够我一家老小吃喝了。”
另外几十名士兵听这个老胡说得有道理,一时也不免有些心动,就连看向东边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先前担心的是东边的同伴到底能不能守住虎牢关,现在他们反而隐隐有些期盼徐州军能够攻破虎牢关了。
就在此时,楼梯的方向突然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既然各位有心投奔徐州军,何不趁此机会立下功劳呢?”
这几十名士兵闻言都不由面色一变,其中一人更是冲着楼梯的方向大喝一声道:“什么人在说话?”
随着他的一声喝问,楼梯口顿时涌上来几十名士兵,一个个端着弓弩对准了他们。
西墙的守军见状都不由面色大变,一个个纷纷抄起武器,随时准备跟对方展开一场血战。
不过与他们的紧张不同的是,对面的士兵却显得很是从容淡定,其中一名士兵上前两步,淡淡一笑道:“你们不要紧张,我们就是你们刚刚说的徐州军。”
说完之后,似乎是怕守军们不信,又从怀中摸出一块腰牌,丢到了他们脚下。
有几人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上面有“徐州军”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