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息怒,二弟不是那个意思……二弟,你还不快向父亲认错,看看你把父亲气成什么样子了。”
听二弟似乎不想用城池赎回三弟,顾翃本来在一旁冷眼旁观,可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出手掌掴二弟,出于一个兄长的本分,还是及时站出来出言劝慰和安抚暴怒的父亲,还不忘提醒二弟顾羽马上向父亲认错,不要再说什么火上浇油的话。
可顾举却依旧是余怒未消,指着顾羽厉声怒斥道:“翃儿,你不必为他求情,他就是这个意思,宁可保住几座城池,也不想救自己的亲弟弟,他的心里哪里还顾念一点手足之情。”
顾羽跪在地上,泣声说道:“父亲,孩儿绝没有对三弟见死不救的意思,只是不想因此断送顾家的基业。”
“混账,你给我住口!”
顾举闻言更怒了,指着门口厉声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我顾举没有你这么无情无义的儿子。”
顾翃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低声劝说道:“二弟,如今父亲在气头上,你先告退吧,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但顾羽此时似乎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直接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高举过头顶递向父亲,沉声说道:“当初冬至祭天之事,我们计划得如此周密,但最后还是让萧恪的人钻了空子,反而让龙昭惨死,平白无故让父亲背负了一个弑君的罪名,孩儿便怀疑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便一直在派人暗中秘密调查此事。”
“直到昨日,孩儿的人才查到,是三弟在嘉庆坊养了一个叫香儿的外室,还无意中跟她透露了自己要去北邙山的消息。”
“而这个香儿又跟自己的弟弟贺海说出了此事,贺海又在赌坊后院告诉了一个叫刀疤雷的人,当时刀疤雷身边还有不少手下也听到了,我想消息就是那个时候走漏的。”
顾举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拿过纸,打开一看,却是越看面色越难看。
顾翃却是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因为龙昭在北邙山遇刺是他心中一道绕过不去的坎儿。
毕竟若不是自己识人不明,错信了韩辞,怎么会让韩辞有机会去刺杀龙昭,从而害得父亲无故背上当众弑君的罪名。
虽然父亲从来没有因此责怪过他,但他心中始终对此过意不去。
如今听二弟又旧事重提,他忍不住冷声对顾羽道:“二弟,即使你说的都是事实,难道就因为三弟犯下过大错,父亲就不认他这个儿子,我们就不认他这个弟弟吗?对他见死不救吗?”
顾翃这句话算是说到了顾举的心坎里。
如果是之前他得知龙昭在北邙山遇刺是因为顾翀走漏了风声,他会恨不得亲手打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可如今顾翀已经落到了萧恪手中,生死未卜,他反而觉得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对他的恨意反而减轻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顾翀再不成器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顾羽,从今天开始,你就暂时禁足在自己府上闭门思过,待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叫手足亲情,再来见为父吧。”
说完,顾举挥挥手,叫来几名亲兵,要他们立即送顾羽回府。
顾羽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见父亲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知道他不会听得进去,只得躬身向父亲赔个不是,随即跟着亲兵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