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每一艘海鹘船上都响起了刺耳的钟声,警示船上的将士有敌船来袭。
不少本来在船舱内休息的士兵纷纷奔出了甲板,望着远处江面上越逼越近的荆州战船,眼中闪烁着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的光芒。
毕竟是徐州水军成军以来的第一仗,他们又都是没见过鲜血的新兵,如此心境自然是人之常情。
沈沛目光也瞬间变得深沉,随即对着一旁的萧恪道:“敌船来势汹汹,请大将军回船舱内暂避,由末将率军前去迎敌。”
萧恪却是哈哈一笑,朗声说道:“沈都督,大敌当前,我亲自来为你和众将士擂鼓,如何?”
沈沛闻言不由一怔,随即心中也涌起一阵豪迈,便不再劝萧恪,反而高声大喊道:“水军的儿郎们,随我一起迎敌,让大将军看看我们水军的本事,也让对面的徐州水军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长江上的主宰!”
很快,徐州水军的阵型发生了变化,后面一百多艘负责运送士兵和粮草辎重的大船停止了前行,在江中下起了锚。
沈沛则率领最前面的七十艘海鹘船,在萧恪亲自擂响的咚咚鼓声中,呈菱形前去迎战荆州水军……
荆州水军这边,蔡范看到同样越逼越近的徐州水军,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发现徐州水军的战船并不是常见楼船或是艨艟,而是一种他之前从未见过的战船。
因此,对于这种战船的战斗力,他当真是一无所知。
不过他心中始终认为,萧恪之所以派人去偷袭江陵水寨,烧毁大量荆州水军的战船,就是因为萧恪忌惮荆州水军的存在,对自己新组建的徐州水军没有什么必胜的信心。
正是基于这种判断,他才决定亲率荆州水军驾着幸存下来的最后八十多艘战船主动出击,趁徐州水军立足未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报火烧江陵水寨之仇。
随着双方距离的越来越近,两边船上的将士纷纷朝对面放起了弓箭……
一时间,江面上漫天流矢,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惨叫声,双方都有士兵被流矢射中,互有伤亡……
眼看敌船已经近在咫尺,徐州水军的战船上纷纷竖起了一根根高大的拍杆。
蔡范看到眼里,面色不由微微一变,连忙要自己身边的传令兵打出旗语,要己方战船注意躲避。
因为他知道拍杆实际上就是一根长达数丈的巨木,平时就挂在船舷边,一到战时船上的将士便将这根巨木拉拽竖起,朝着敌船的方向放下,利用巨木下坠产生的重力,足以将敌船砸沉甚至砸碎。
荆州水军的不少楼船上同样装有这种拍杆,只是在江陵水寨的那一场大火中,那些楼船因为船身过于庞大,行动不便,最终都葬身在了火海中,那些体型小的船只因为行动灵活,反而逃出生天,躲过了一劫。
因此,如今荆州水军也只能出动这些小船来迎战徐州水军,在体量上就吃了亏。
尽管蔡范所在的帅船及时打出了旗语,可还是有四五艘荆州水军的船只躲闪不及,被对方战船上落下的拍杆砸中,船身瞬间断裂沉没,江面上到处是抱着碎木呼救的荆州水兵,可迎接他们的只有徐州水军的无情箭雨,一时惨叫连连,血流漂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