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个日本人叫什么名字吗?”
“因为他们来去都要从店堂经过,好几次听到梅子香喊他山田先生。”
“是干什么的呢?”
“我也听前面的店员议论,有人也懂几句日语,有时候那个男人也说中文。”袁经理说,“那个什么山田曾经说过,梅子香在这里卖中药太可惜了,应该到他那里拍电影……”
“好,今天谈话到此结束。”秦放又叮嘱一句,“不要外传。”
袁素梅是个谨慎的人,听得清这话的意思,连连点头,要秦放放心,她不会乱说的。
正想出门,又想起一件事,问: “你知道卖药的小伙子干什么的? ”
她赶紧回答: “我去过那中医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门楣上写着两个招牌,一个是华瑞中医馆,下面是江南养生堂,他们喊他江南,就是小伙子的名字吧,可能是搞艾灸的,大概是小杨医生的合作伙伴,或者是她的助手,我去打听一下?”
“不需要,我自己去吧,那批艾制品出了问题,我让他们全部封存,其余是否还参杂着有毒的东西?很难说,还是我自己去了解一下,这不仅关系到门市,还有我们的整个公司的声誉,咱们是治病的,而不是致命的…… ”副总难得说这么多话,还在大堂上对所有人说完,这才出门,开车回公司,亲自监制一批艾制品生产出来,自己付钱,购买下来,放到自己的车子里。
电话问医院,昏迷的患者出院了没有?有朋友告诉他,最年轻的那个出院了,一对老夫妻没有。他已经安排那个朋友找了护工,而且垫付了他们的生活护理费用。听说杨花如雪已经回去了,本来想下午送去的,但是来了客户,也想晚上去,才能说说知心话。
江南回来,又像霜打的禾苗一样,有气无力护送如雪回到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好不容易两人有了实质性进展,尝到了爱情的滋味,捅破了那层纸。姑娘不是很积极,不是很热情,但是没有拒绝,没有承诺,但有默许……还期望有进一步的发展,然而事故爆发,就像在他们之中横亘起了冰山火山,比太行山王屋山还要庞大的山峦,那是秦放,他这个愚公移动不了的神——
那个姓秦的副总绝对是情敌,看见如雪欣喜若狂的样子,辣眼睛。江南想不通,姓梅的与他正合适啊,两人郎才女貌的,又在一个单位,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最主要的是,害了这么好的姑娘。姓梅的女人得不到秦放,因爱生恨,迁怒于如雪,她已经四死一生,不是冤枉吗?
不知道他们以前关系怎么样,但是看见副总站在如雪身边,高大魁梧,就是一尊保护神。如雪并没有好大的排斥,只是有女孩子撒娇而已,他们在一起是最相配的呀。
都说爱情自私,但自己不是个自私的人, 爱一个人就希望她过得最好,就要把对方最需要的东西送上去。如雪现在孤苦一人,最需要就是能够保护他的人。扪心自问,有什么本事?有什么背景?就是一个没有钱,没有房,没有钱,没有车,没有势,一无所有的屌丝。只有在危险发生的时候,能够舍出这条不值钱的命……是的,是的,除了有一条不值钱的命,自己是一无所有。人应该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的跟着杨花如雪做一个小跟班,做他的老徒弟,当好她的服务员,学到一点儿本事,有一点儿饭吃就不错了。其余的,自己不配。
如雪坚持要回家。看来也无大碍呀,老头老太太留在医院,反正药业公司付钱,还请了护工照顾他们。江南开着面包车把如雪带回家了,让她在家里休息,他在前面做艾灸拔火罐,照顾个病人。
小奶奶心疼的要死,晚上专门给她打蛋下面,让江南送进去。可是他想,依恋越深痛苦越大,还是自动撤退吧,为了姑娘的前途,为了她的生命安全,为了她将来事业的发展……总而言之,为了她终身的幸福,保持距离,才有魅力。
他默默地回到了自己房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当然最应该干的事情是读书。
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王护士正要锁门,一个女人闪身进门,低沉着声音说:“抱歉,抱歉,等一会,让我进来好吗。 ”
王护士一看,这个人好古怪哟!农历十月小阳春,只是早晚凉一点儿,她怎么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呢?像正在坐月子的产妇害怕风一样,一条长长的黑围巾,连头带脖子都包扎的不透风,戴着眼镜,戴着口罩,一件加长的风衣,几乎拖到脚后跟,这副打扮简直就像人肉炸弹。
王护士心悸——不能给杨医生再带灾难来了。她仅仅知道的,杨花如雪不说九死一生,也有四死五生:被人推下山岩;被人牛奶下毒;被无人机追赶;掉到河里几乎要淹死……现在再来这么一个神秘莫测的人,还搞得这么鬼鬼祟祟的,怕怕。
于是很客气的说: “天已经不早了,我们医生也休息了,你明天来好吗? ”
“我好不容易等到最后患者离开,没有人的时候才来的,你让我明天来,还是要晚上来呀,还是要等到没人的时候再来,何必让我再跑一趟?”女人说的很急切、很无奈。
“你看什么病?”
“我要给医生看,你是医生吗? ”
这话有点不客气,王护士也不见怪,病人嘛,身体不好脾气也不好,于是就说:“我不是医生,我是护士,但是我要给医生通报,你是什么病?”
“那我就给你看一看吧! ”女人一边说一边把围巾揭开,打开是一半时又停顿了,补充了一句,“你要有心理准备,不要把你吓着了。”
“医务工作者什么病人没看过,还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