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白豆豆虽然忙着应酬，经常偷偷的瞄向江南。发现他晚上情绪相当低落，情绪都流露在脸上，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像不是来喝喜酒的，而是来吃豆腐宴的，他把打电话托付给自己，但是初来乍到，又是进新房，又要进饭店，还要忙着梳妆打扮。

刘明山也是，从单位回去总要收拾一番。他联系了没有，也搞不清楚。其实见到江南进店，就应该说起这事的，但是边上一直有钱大头，现在必须得把他送走，要不然等会儿也不好讲话了。

就把丈夫拉了一把，问了司机小王喝酒了没有？刘明山说，司机等会儿要送领导呢，怎么敢喝酒呢？酒驾不是带头违章吗？

“你让小王送钱老板回去吧。”

听白豆豆这么说，钱树根不乐意了，说他酒还没有喝好，当老板的不能这么小气，人来喝酒又要把人打发了，就是在牡丹镇上也不能这么霸道。为什么能在城里开这么大的饭店？不就因为在乡里的生意做的好吗？当然了，有个当镇长的公爹，哪家办酒不找牡丹饭店？又有哪一家敢欠账不还……

树根还要啰嗦，江南架着他就往外走，将他塞进小王的汽车里，跟着就要坐进去，白豆豆也出来了，一把将他拉进店里，让他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等一会儿还有事情找他，不要忙着走。

店里面的人也吃的差不多了，有领导发话： “昨天晚上，我们又接了一个案子，还要回去讨论案情。如果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到此为止。”

刑警队员们都走了，还有一桌子，领导来的晚一些，新郎新娘又去给领导们敬酒。他们也不贪杯，喝过以后纷纷离去。最后剩下江南这一桌，还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客人。水老师一直为他惋惜，说，如果不是他的父母遇难，他一定大学毕业了，不会还在山上种牡丹。还问他，难道一辈子就困守在牡丹山上吗？

江南说了自己的难处，然后就表态说，现在看来，种牡丹太浪费资源了，所以还想学习中医。水老师也说中医太难学了，不但要有深厚的国学基础，而且还专门要拜师，不然就要考中医药大学。人都说不为良相，即为良医，可见得，当医生与当宰相的难度差不多。问他是不是有这个条件？

他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小伙子走过来喊水老师，虽然没有穿制服，但是对着老师就是一个恭恭敬敬的军礼：“老师还记得我吗？我是你曾经的学生。”

“记得记得。小伙子啊，特别精明，那时候就爱看侦探小说，现在当警察啦？”当过老师的再当记者特别灵光，马上走过去就和学生交谈起来。

刘明山送李宗轩出去就没有进来，跟着把小安也喊过去了。新娘子和女朋友这才落了单。

“妈呀，可把我累死了。”白豆豆这才走到老同学跟前，嬉皮笑脸的对他说，“第一次婚礼都没参加，第二次又不要你掏份子钱，还扯一张马脸，就因为你的情书没有换个新娘吗？”

这个女人真是皮厚，总是自作多情。江南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勺说：“我才不为这个操心。要我出份子钱我也出不起，再说了，我是为钱树根效劳，他应该为我出钱的。我欠你的人情，等我以后发达了还你。”

“那你今天为啥不喝酒？”豆豆倒了半杯红酒，要他喝下去，说不喝就是不高兴。

他举起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皱起眉头说：“喝再多的酒都不高兴，不知道明天日子怎么过，我回山上怎么交代，你把我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只顾着你结婚请客办酒席。”

白豆豆的嘴唇都已经靠着酒杯了，但是又放下来了。给自己找理由：“哎，我的大喜日子，哪里有时间为别人操心。如果是你的事情，我自然要多关心一点，你管别的女人什么事可以放一下，在我这个特别高兴的日子，不为我结婚高兴，不为我进城高兴，不为我当老板高兴。我多么骄傲，多么自豪，多么伟大。你们山上的以后说吧，我晚上回家再给你问，好不好？”

“不好。”江南把脑袋往一边儿磨。

小安被喊出去，谷永青正无聊，听到这边儿有人说话就走过来，自来熟的问了一句：“什么不好啊？”

“快快快，小谷是吧？小安怎么把你一个人甩下了？到我们这边儿来。”白豆豆拖出一张椅子，招呼这姑娘坐下来，给江南介绍，“是小安的女朋友，法医哟。”

上午还和小安在一起，没有见着这个姑娘，她应该知道杨老医生的事了，看起来白豆豆还一无所知。江南就说：“法医，你来告诉新娘子，我们白天忙了一天的事是什么？”

知道说的是这件事，看来他们都是知情人，谷永青就不避讳：“是要找那个老中医吧？已经死了，是被谋杀的。”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白豆豆还是大吃一惊，想要出声，又捂住了嘴巴：“怪不得大家都找不着呢。”

一个是刑警队的法医，一个是刑警队的家属。也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江南沉着脸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了。

“你们怎么发现这个老人死了呢？”豆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