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个塑料袋,然后把钱放在塑料袋里,再放进裤子荷包里,再问他什么时候结婚?钱树根说订婚了,打算秋天结婚。
问他买钻戒了没有?他说城里的规矩,肯定要买钻戒的。问他买的什么样子,要多少钱?
老同学穷的叮当响,还想买钻戒吗?也就顺口回答说,买的一般般,不就一颗发光的石头吗?3万块钱还不到。 江南心中有数了,尽管是个医生,看不出来脸蛋怎么样,但是身材是最好的,她的对象就给她买1万多块钱的,那男人也不怎么样嘛。怪不得受伤了也不想未婚夫来接,见到女孩子破相,会不会悔婚呀?
他一边想,一边掏出花口袋里纸和笔,趴在储物格的上面,写了一张借条,放在驾驶台上。
钱树根说: “我们哥俩好,还在乎这个东西?”
“亲兄弟明算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等丹皮收下来就还你钱。”
“嘿嘿,不是说不要你还钱吗?你只要到我那里上班,这就是你的入职费。人家入职费是交钱,我这老板是开钱给你。这叫收买人心对不对?”说完,钱树根见他放笔和本子,哈哈大笑,取下一个背包,掏出里面的东西放口袋里,把包甩给同学说,“正准备换新的,这个就给你吧,别嫌弃哦。”
四四方方的真皮包,既可以挎在肩上,也可以提在手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塑料袋子包裹的钱,放进皮包,拉上拉链,背到肩上,看见里面有安格,心想钻戒也可以放到里面,这样就安全了。
怕耽误同学的时间,没有让车子进城,在路边就下了。有钱了也舍不得花,找到批发市场,先买了一个大编织袋,从里到外,给姑娘买了两套衣服,给自己买一套好的,给老人买一套,装到大包里,到厕所把自己的旧衣服换下来,要不然他进不了商店。
找到珠宝店,售货小姐开始还满面笑容,问他要买几克拉的,听说他是卖钻戒的,娇美的面孔马上晴转多云,问当初买的发票在不在?购物卡带来了没有?
自己哪里有啊?杨医生也不会有的。那么聪明的姑娘,她未婚夫也绝对不是个傻蛋。有送人家东西,还把发票也送上去的。
算了,算了,不卖了,幸亏借了一笔钱。转身出门,听到后面女人的议论声,声音极低。但是夹杂着“小偷”带有污蔑的词,按照他的脾气,说不定巴掌就扇过去了。
然而想到了杨医生伤痕累累的面孔,因为剧烈的疼痛,连眼睛都出汗……
他要赶快回去,不与这些人计较了,狭长的眸子朝后瞪去:“哪个是小偷?”
骂人的话说不出来,但是他眼睛一瞪还有点儿吓人。没有人说话了,他再出来。按照杨医生开的那些药去中药房,好在不要费事,按照药的品种和剂量,一包包放进他的大口袋里,加上那些衣服,把包衬的满满的,几乎都要开裂了。
想到还要买别的东西,再买一个编织口袋也要十几块钱,去问药店里要了两个大大的塑料袋。除了买杨医生开给他的东西,又买了一些营养品。大包小包的提着扛着,中班车快要开的时候上了汽车。
已经没有座位了,他把那一包包的药放在塑料袋子里,把能够抗压的东西放到大包里,把大包当沙发,坐下来才觉得累。
车子出了车站,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叫喊声:“带我一个——”
汽车停下来,门打开了,进来一个提包的男人,江南收了收脚,让男人进了车厢。那人摘下了草帽,两人一对眼,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江南——”
“唐永福——”
呵呵,今天真是凑巧。出来遇见初中同学,回去遇见高中同学。也是住在山上,但是不在一个村。相隔五六里路,也算是邻居了。
唐永福拿着草帽给自己扇风,嘴里还在喘气,江南就问他,这么急急忙忙什么的?
唐永福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说了他的烦恼,说猪生病了,好几天都不吃东西。他到县城去找兽医,可是兽医不愿意到山上去,只给了一包药,如果今天吃了没效,明天就要把猪杀了,正好碰到了老同学,明天请他去帮帮忙。
“帮忙杀猪?我看着你买猪崽子的,才养多大呀,就要杀了?你那是病猪肉,卖给别人不是坑人吗?”
“我也是没办法呀,才100来斤,这两天没吃猪食,又瘦下来一些,不杀卖不了肉,死了那就损失几百块呀,我们穷家小户的,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损失?”
唐永富说着说着,眼睛框子都湿了。江南突然想起来,家里有个医生呐。小奶奶那么重的病她都能治好。给猪治病应该更容易一些吧?可是,病人要给医生看了才能对症下药啊。难道还让他把猪抬到自己家去?不行不行。杨医生说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住在他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
“麻烦你,明天上午到我家帮个忙,好吗?”老同学央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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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猪杀了还能吃吗?别把人吃死了吧。”江南愤愤地磨过头去。
看到同学这个样子,唐永福气的直哼哼,然后就不停的数落他,说他小奶奶生病,躺在床上不能起来,还是自己去帮他背下山的。现在自己家里要有事了,帮着杀个猪都不行吗?最多就耽误他一个上午,付给他100块钱工钱,还给他两斤肉。
“我不想生病,我不想吃病猪肉,我也不做帮凶。”江南也气鼓鼓的,狭长的眼睛因为气愤瞪大,如果是一张红脸,简直就是斩华雄的关羽了。
偏方一剂,气死名医。曼陀罗花枝叶汁,混上烈酒喝了两口,居然能够一觉睡着,不疼不痒的,睡了多长时间搞不清楚。现在什么时候了?应该到实验室去了吧。按照往常的习惯,身子一挺就起来了,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全身疼痛,根本坐不起来,全身动弹不得。眼光所到之处都是石板的屋顶,石块的墙壁。
似乎还没有全部恢复清明,她喊了一声:“爷爷——”
“嗯。”的是个老女人的声音,跟着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太走来,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 “醒了? ”
杨花如雪想起来了,这是在江南家里,女人是她的小奶奶,情不自禁,又想解小便。哗啦啦的水声之后,大便也不知不觉的落下去,发出轻微的砰砰声。还好,有盆子接着,没有弄在地上。
过了一阵,老太太走到跟前,蹲下来,从凉床底下给她擦屁股。如雪惊恐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幸好幸好,小伙子不在屋里,搬进里面的屋子,他一般也不应该进来吧。也幸好有老太太在,假如只有那小伙子,难道让他给自己擦屁股?由此更增加了一份感恩之情。但是,老人是个重病人呐,昨天才开始吃稀饭,还这么照顾她,自己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