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社会竞争成这样，孩子都到了上学的年龄了，你竟然对他上课画画不管不问，反倒还跟我提兴趣爱好？”

“不是不是，周洋家长您冷静一下，我想您没明白我的意思……”

“不用说了，我会替周洋申请转班的。”

“给他换一个更加负责一些的老师。”

“……”

萧尧听完二人的对话，试着代入了一下老师的视角，只觉得十分地窒息。

萧尧在学生时期就曾想过要做一个老师，但是当时他的班主任得知后就曾开玩笑式地劝过他不要。

“等你当了老师你才知道，最难的并不是管教学生。”

“那是什么？”

“是你永远永远，没法让每一个学生的家长满意。”

“学生还小，他们的思想出现了错误，你可以管教他们。”

“但是他们的家长已经是成年人了，想改变一个成年人的想法……”

“难如登天呐……”

……

……

走出第二个教室，萧尧平静地迈入了第三间教室。

体育器材室。

不出所料地，教室里依旧出现了那对母子。

母亲当着儿子的面，把他收到的礼物——篮球，没收进了储物间，任由儿子怎么哀求，都无动于衷。

萧尧这一次平静地看完了一切，然后推门而出。

这一整个四楼，可以说就是一个人回忆的映射。

萧尧继续往前走。

第四间教室。

校史馆。

萧尧推门而入。

门内的空间在萧尧进入的一瞬间由凌乱的黑色变成了一家公司的面试间。

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周洋坐在面试官面前始终低着头，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一点问题。

“可惜了，你的其他能力测试都很好，只是面试这块……你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实在是有点……”面试官尽量委婉地说着，周洋的头沉得更低了。

一滴泪水从周洋的眼角滴落，落在地面上。

而房间里的景象也在泪水在地面化开的一瞬间，发生了变换。

地点重新变成了一开始的那个房间。

只不过房间里的环境大变了样。

凌乱的床铺，散落一地的书本。

满脸胡茬的周洋蹲在床边，两眼空洞无神。

“吃饭了。”脸上已经爬了不少皱纹的母亲端着饭菜进来，看到周洋的样子毫不掩饰眼底的嫌弃。

“不成器的东西，坐在地上有什么用？”

“我又托关系给你找了家公司，明天应试去。”

原本面无表情的周洋忽然神色恐慌起来，连连摇头摆手。

“不去？不去你就在家里混吃等死？”

“我真是不懂，我从小给你报最好的班，甚至连工作都辞了就是为了看着你学习。”

“怎么你毕业之后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呢？”

“真是枉费了我这么多年的操心！”

“都这样看着你学了你还是这么不成器，要是没了我，鬼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洋咬着嘴唇听着，但当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是在一瞬间瞪大。

“没……没有你的话，我肯定过的比现在好！”周洋声音颤抖着，但还是挤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母亲听到周洋的话后一愣，然后便发疯般的地揪起了周洋的耳朵。

“我对你还不够好么？我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多么？”

“你……你从来没问过我要不要你那些所谓的‘付出’！”

一向沉默的周洋突然暴起。

“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变成面试官口中的只会学习的呆子！”

“要不是你，我才不会三十多岁了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你你你，这孩子真是彻底疯了！”母亲一摆手，狠狠地剁了两下脚。

“罚你在这房间里面壁思过，不知道错了不准出来！”母亲摔下一句话，便转头想要把门锁上。

“够了！我已经不是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