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一颗孤零零的头颅被放在解剖台上，整个面部被狰狞伤口覆盖，皮开肉绽，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姜滢清洗着解剖工具，水流被血迹染成浅红色，垂着头，眼睛里全部都是对生命的敬畏，“死者角膜高度浑浊，眼结合膜自溶，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二十四小时以上。”

“根据牙齿牙齿磨损情况，可以确定死者的年纪在四十五至五十五岁之间，男性。”

“脖颈处并不完整，有一处截断损伤，属于死后伤，没有生活反应。”

弯腰观察着尸体面部，颜菀像是端详某种国家级宝贝似的认真，分心问道，“死因能确定吗？”

摇摇头又点点头，姜滢不敢确定，从稳妥的角度出发，“死者的口腔、鼻侧处有伤痕，眼中有明显出血点。”

沈政川轻轻把快要贴到头颅上观察的小人拽回来，很快收回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陈述般的口吻，“窒息死？”

“对，”姜滢作为法医，考虑的角度更加全面，“因为只找到了头颅，没有躯体，所以只能判断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至于具体死因，比如口鼻堵塞、压迫扼颈、或突发疾病等等，暂时没有更多的依据推断。”

赞同的点点头，沈政川像个护花使者般始终站在瘦弱女孩身边，以她为圆心活动，保证她始终在自己的视线里。

姜滢只觉得他是个盯妻狂魔，明明自己还没有名分。

微不可见的说了句“没用”，快步走到另一边，把带血的白布整齐铺开，手指着其中一处格外细微的浅显红色，“这里有个血指纹。”

“我已经让人提取，和参加cos展的人员进行一一比对。”

应了声，沈政川也附和着，“凶手蓄意破坏死者面部，主要目的是为了不让警方顺利找到身份。”

“张哥带了两队警员带警犬进行大规模搜寻，尽可能寻找到其余尸块。”

他们找到的尸体越多，破案的几率越大。

话锋一转，视线看向头颅额头位置，沈政川思路清晰，意有所指的，“而且，我觉得凶手在死者面部留下的伤不对劲。”

“划伤和切割伤。”

颜菀和姜滢异口同声的回答。

两个人互相默契对视一眼，姜滢走到解剖台前，手指着脸颊上的伤口，“这里，这里，这些伤口都是没有规律的划伤。”

“而额头的位置，则是切割伤。”

打了个响指，颜菀顺着她的思路继续补充着，“用浅显的话解释，就是凶手在死者面部留下的是直上直下的割伤，而额头部位留下的伤痕，是和额骨平行，跟倾向于......”

想了想，找到具体的形容词，“剥皮。”

出现了两种伤痕？！

难不成还能是凶手心血来潮，换了种毁坏尸体方式？

压下心里的疑点，沈政川觉得这个案件背后的凶手不是一般的手段残忍，手摸着下巴，回忆已知少的可怜的线索。

可疑的晴天娃娃，整齐被割断的头颅，出现在cos展的凶手......

忽然，一只小手在半空中胡乱扒拉着，温软的声音带着惊喜，“川哥，姜姜，你们来看！”

“这里有个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