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来到这里后便向着内里大声喊话道。
斛律羡此时正在宫门另一边,闻言后便也大声回话道:“若是长广大王,可有信物自证?当下夜黑,难辨敌我,宜小心为上。”
高湛听到这话后,便着员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枚官符递到对面去,对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将之奉还,而后斛律羡又大声回答道:“大王初始构计,应知群徒各司其职、各有所任,同心协力、才能确保大事成功。
末将受命进据外朝,勿使人员惊散走使,如今大事未定,实在不敢松懈。也请大王专守所事,切勿轻敌,以免大好局面毁于粗心。外朝此间,大王明早可共常山大王一同入此从容视察,若有守卫失职,末将甘愿受罚!”
“就连我都不能行入?”
高湛听到这话,自是愤懑不已,便又沉声喝问道。
然而宫门对面却再也没有回话的声音,高湛又怒吼数次,全都无所回应,气得他甚至都想直接率众进攻过去,但到最后还是忍耐了下来,只能气呼呼的引部重返内宫。
当其重返皇后寝宫外得知宫内有宫人试图冲出包围而被斩杀时,怒火顿时压抑不住,当即便让人在宫外点起烈火,将那几名宫人尸首抛入其中焚烧起来,同时站在已经被堵死的宫门外大骂道:“当下邺都除此之外,还有别处安全?愚妇不听我言,强要外出,更欲去何处寻死?不如于此一把火焚烧干净!”
寝宫内皇后并诸宫人听到他这暴躁的怒吼声,一时间也都惊惧不已,不敢应声。
终于,在经过一番内外的折腾之后,黎明仍是如期而至,随着东方天际渐露鱼白、晨曦破晓,在城外军营中等候多时的高演也在贺拔仁等诸将士拱从下直接入城,向皇城所在而去。
据守皇城的斛律羡在得知常山王到来之后,忙不迭率领部众并之前在皇城诸司当中所控制住的官员们前来迎接:“臣等恭迎大王!昨夜畿内闹乱,臣等唯据城而守,苦盼援师入城,今大王得入、都畿得安!”
不清楚变乱内情的官员们在听到斛律羡这番喊话之后,一时间竟还真以为常山王是率军入城定乱的,于是便也连忙叩告乞求。
高演现在还亟待接收昨晚一系列的变乱成果,自然无暇在群众面前仔细演戏,在将出迎众人稍作安抚、着令他们各自归署待命之后,他便共一众心腹们直往皇城尚书省而去。
斛律羡一边随行在后,一边向高演汇报昨日所获取到的人事成果。他本来就任职禁军之中,其兄斛律光在获取到禁军的控制权后,第一时间便将其派遣到外朝来,外朝留直群众尚无所觉便被悉数控制抓捕起来,包括昨夜留宿官署中的尚书右仆射崔昂与住在史馆的大臣魏收等人。
高演在得知此事后,心内自是大喜。他本就担心一些有号召力的大臣脱离控制,在外招聚人势、把持舆论。这些人直接被在皇城中控制住再好不过。而其他没有被在署控制住的官员,诸如崔季舒之类,高演又分遣卒众就其宅邸看守控制起来。
此时控制住内宫的高湛也急不可耐的再次来到东阁门叫门,由于高演已经到来,于是斛律羡便撤走了守在此间的军众,任由高湛来到省中。
抵达尚书省之后,高湛视线搜索一通便落在了斛律羡的身上,手指在佩刀刀柄上刮了刮,终究还是没敢像对付禁军都督成休宁那般抽刀便杀,毕竟高演可不像高殷那么好糊弄,斛律羡也并非寻常将领。
“还不快向长广王道歉!你昨夜虽是好心,担心长广王内外游走太过危险,但拒之门外终究失礼。速速道歉,长广王想必不会衔恨追究!”
高演自知高湛是个怎样的性格,当见到其人眼珠子看着斛律羡提溜乱转的时候,因恐高湛会小题大做的借此发挥,便开口对斛律羡说道。
斛律羡这会儿也不再倔强,当即便入前作拜道:“请大王见谅昨夜失礼之罪。”
高湛闻言后只是嘿嘿冷笑两声,旋即才开口说道:“难道在丰乐眼中,我竟如此狭量小气?你若对此仍然耿耿于怀,我才会加倍罚你!”
说话间,他提起刀鞘抽了斛律羡的后背两下,才又故示大度的弯腰将其人搀扶起来,然后便望着高演说道:“阿兄,如今都畿内外尽已在控,下一步该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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