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便也不再继续留此寒暄,快步的离开门下省官署,旋即在皇城中找到一名相识之人,着其再返门下省附近打听询问究竟什么事需要发付门下省商讨。
皇城中就连皇帝准备谋杀权臣的事情都不能保密,更不要说本就不需要可以保密的事情,因此杨宽很快便打听到了发生了什么,旋即便快步离开了皇城。
近日聚集在京中的高官还是蛮多的,杨宽离开皇城不久,便在宫门前大街上看到几名被召集的侍中正向此而来,于是他便躲在道边,着令家奴入前小声通知。不多久后,几人也都各自托辞有事,在宫门前不远处直接退走了。
但是也有例外,像是李穆等人便呼朋唤友的直往皇城而去,准备继续当众重申他们的诉求,为主上争取王位。
然而今天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经过整整一天的等待,最终来到门下省的侍中们也不过只有不到十人,甚至就连宇文泰自家的子侄亲属们也都没有露面。
侍中之职在西魏国中很是泛滥,但凡达到了一定的级别几乎都会有这一加官。在如今的长安城中,不说有一百个,二三十个有此加官的是有。
但是且不说会议的结果如何,单单愿意参加讨论的便只有寥寥七八个,虽然也不排除有的人真就有事、不方便参与这一会议,可也不会巧到大部分都恰好有事,缺席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第一天的会议召集明显不成功,自然也难以达成什么能够具有说服力的共识。而这件事情也在长安城中彻底传扬开来,大凡有资格了解的基本都有听说。
且不说当事人宇文泰面对这一局面是否愤懑焦虑,作为始作俑者的李泰却是不慌不忙的仍在走亲访友。
他的另一个表哥卢柔将要嫁女,嫁给韦孝宽的侄子韦瓘,所以李泰也趁着自己还在京中,着令家人准备礼物,自己亲往祝贺一番,顺便要跟韦孝宽谈一谈。
不过他这里还没来得及出门,他丈人独孤信已经风风火火的打马冲入宅门之中,看到仆人正在给李泰的坐骑安装鞍辔,独孤信便连连摆手阻止,并且示意李泰随他一起入堂说事。
“刚才皇城中发生一事,伯山你绝对想不到?”
独孤信算是得信比较早的人之一,他的消息源头还在内宫中,故而比适逢其会的元罗还更早知晓,于是便着急忙慌的来告诉李泰。
李泰也懒得配合丈人卖关子,闻言后便笑语道:“丈人要说的是否武安公李显庆等为太师请封王爵一事?”
“你竟然已经知道了?”
独孤信听到这话后自是颇感诧异,没想到李泰久不在京畿中,但是消息却比他还要更加灵通。
李泰见状后忍着笑意点头道:“我知道,前夜便知,因为这正是我指点李显庆他们做的。”
“你做的?为什么?何以如此不智?”
独孤信听到这话后顿时更加的惊讶,瞪着眼满脸不解的望着李泰说道,一副仿佛被抛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