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军丝毫不反抗、狡辩,缓缓开口,“是啊,就是我把陈孤山推下河的。”
警察感觉不可思议,这二人是好朋友、几十年的同事,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原来,只是一念之间的决定,二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而这一念之间,却是来自一种很莫名、很不可理解、又令人震惊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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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二人同在钢铁厂当工人,是好友。
中年时,面临“厂长一职”的晋升机会,陈孤山升上去了,张野军落选。
从那时候开始,张野军就觉得自己在钢铁厂里做什么事都不顺,工资不多加,高级工程师的职称评不上。
他感觉是陈孤山借着厂长职权故意“耍”他,其实并没有,工资该多少给多少,高级工程师是要考试的,张野军能力不够。
后来他退休了,和陈孤山住在一个村子里。
退休后经常有钢铁厂的现领导、老同事来慰问陈孤山这个老厂长,相反的自己门可罗雀,没人搭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比我好。
那些念头在张野军的心中一直深根,每次看到笑笑的陈孤山,他总感觉内心很气。
最近,他被检查出了癌症,知道命不久矣。
而陈孤山呢,88岁,身体还那么硬朗,他到底能活多少岁。
案发的那天夜里。
他一觉醒来,胡乱穿了身衣服,拄着拐杖去晨练。
他来到河边,看着夜色中滔滔的河水,老去的自己,一口血咳了出来,溅在木桥上,渗透进木头里。
“野军啊,你也来晨练啦。”
他转过头,看着陈孤山也走到了这座桥中,陈孤山放下拐杖,左右甩手,做一些简单的晨操。
“我们都老了,要多运动啊,野军。”
陈孤山看着河水,呼吸着初晨风中的空气。
“明天是我88岁的生日,下午家人给我办了十几桌的酒席,很多钢铁厂的领导、以前的部下都来看我,你要早点来啊。野军。”
野军、野军。
为什么他能这么幸福。为什么他能儿孙满堂,为什么他能活到88岁。不,还会活到100岁。
为什么那么多人尊敬他,记得他,而我,我竟然要死了。
不行!
你要死得比我早。
在那一刻,这个邪恶的念头在张野军的心中达到了极致。
他颤颤地举起了手中的拐杖,对准陈孤山的后背,用尽全力的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