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默不作声。
郑虎拿出白牌扔在了郑直面前“俺们做事不是不能狠,可外边的恩恩怨怨有必要牵连家人吗?”
“俺在外边闯荡这几年,学会一个道理。”郑直肿着半边脸看向郑虎“人没有永远得意的时候。未知今日俺刀下留命之人会不会变成来日全家的索命鬼!俺现在有媳妇,有家,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俺不想日后后悔,哪怕老时心怀愧疚也好过后悔。”
小主,
郑虎神色复杂的看着郑直“你长大了,懂得如何出拳了,却还不懂的如何收拳头。”
“收拳不也是为了下一次打的更狠?”郑直毫不退让“虎哥,咋了?咋胆子小了?莫不是眼瞅着封爵,就想做夫子了?俺们郑家七辈人都是一刀一枪砍出来的,就算日后留在京里做个米虫,也要把灰尘打扫干净啊。”
郑虎笑骂一句,沉默片刻,转移话题“十三姐的男人又死了。”
“所以别往回带了。”郑直平静道“虎哥的那些弟兄哪个瞅着不错,嫁了吧。”
“算了。”郑虎不怕死不代表不敬鬼神“从长计议吧。”好苗子,他舍不得;上不得台面的,他还是舍不得。
郑直有些无可奈何却没有反对。
八日后,大军来到榆河驿,兵部,礼部分别派人来点闸和教导鞑靼新附军入城礼节。
“兵部姓王的那个鸟主事讲,俺们所有人的封赏都要等朝廷核准之后。”江彬一边啃羊腿一边道“鸟,俺们打生打死的时候,他们做啥呢?”
“还能做啥,修坟呢。”张荣一直在京里,所以对来的这位主事有些了解。经过了这一场生死,为人也敞亮起来。
众人也不嫌弃晦气,哄笑。
因为郑虎在,郑直这些日子一直茹素,好几次与几家驿站驿丞的娘子相望,却只能唉声叹气。此刻听了张荣的话笑道“俺也给人誊写过墓志铭,这买卖来银子多。”
众人又笑。
张荣可是始作俑者,最是清楚,打趣道“这么一讲,这位王主事与五郎颇为相像。他的父亲也是状元,如今在礼部任左侍郎。”
“原来是实庵先生的后人啊。”郑直突然记起了史臻享,又记起了桃花源,似乎每次遇到对方,都会发生有趣的事。
“五虎认识?”江彬好奇的追问。
“有过几面之缘。”郑直于是将雪中对联还有中秋诗会的事讲了出来“听人讲,他儿子聪颖过人,有状元之才。”
众人这下子笑的前仰后合。
“五虎好生埋汰人。”江彬打趣道“你这不是讲人家鲁班门前耍大刀吗?”
他为人豪爽,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