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学的规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送来的都敢收?”顶簪立刻变了脸,扭头看向安嬷嬷“麻烦嬷嬷告诉汤若望,若是觉得咱家的规矩严,可以回南京。”转身走了出去。
安嬷嬷的脾气也不好,奈何这事她不占理同时也一肚子气,对着被打哭的丫头道“嚎什么?今个儿是高兴的日子,你嚎什么丧?脑子不全的,那曹家的东西你也敢收。”
十七爷刚刚离京一旬,曹家就来将曹大姐的聘礼退回。十七太太自然没有答应,毕竟十七爷不在家。可是曹家似乎铁了心,先是曹三郎离京,接着十一姐哭哭啼啼的回来了。最后由曹宁出面,找到了太夫人面前。谈了啥,咋谈的没有人晓得,拢归太夫人做主,退了聘。两家都是姻亲,既然曹家执意如此,太夫人自然不会强留。而十一姐则称她只是担心兄弟,这才回来住几日。却忘了,她回来的时候,郑直还好端端的开盲盒呢。
没过二日就传来消息,已经从郑家退亲的定国公徐光祚去曹家求亲了,今日行的就是六礼中的纳采。
这下郑家就是再好脾气,也要气炸了。如此,十一姐就尴尬了,很显然曹家一定抓住了对方的把柄,郑家才会如此。十一姐有啥把柄呢?不能问,不能想。
只是不同于郑家其他各房半真半假,汤素娥这里是真的发了火。按理讲曹大姐悔婚,最高兴的就应该是汤素娥,毕竟如此一来,日后曹二姐进门的事真的遥遥无期了。如此也算为汤素娥去了心头之患,可偏偏她不这么想。汤素娥是皇帝赐婚,哪怕曹二姐日后同样如此,也要屈居她之下。汤素娥担心的是,如此一来,会折损了郑十七的颜面。
这让将郑直视若生命的汤素娥如何能够忍受?连带着对十一姐也有了不满。
主子不满,相应的顶簪对曹家更没有好脸色。一个行商,为了贪图定国公府的荣华富贵,竟然推女儿嫁给了疯子。郑家当初为何瞎了眼选了这门亲事?曹三郎如何瞎了眼投了这家?
有老太太在,不管众人心里如何,这场喜庆总算勉强撑着到了中午才散去。赵家表嫂一到家,唐姨妈特意向六太太求来的管事婆子,腊梅的老娘池铜家的就找了来禀报“老太太,太太,咱家在真定的亲戚来了,只是去了郑家。”这亲戚讲的自然是赵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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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论各家,在郑家唐姨妈自然不敢被称呼老太太,可这里是对方闺女家,并无不妥。
“怎么找到这里了?为何不去保定?旁人都在宣府拼命,他在清苑逍遥快活,怎的不带上亲戚?”赵家表嫂今日心里不痛快,再加上如今被哄着找到了当家主母的感觉,立刻道“我这里没银子,让他们另想褶。若是寻了过来赶紧打发走。”
池铜家的有些尴尬的看向唐姨妈,对方一边为赵家表嫂顺气一边道“不晓得哪来的无赖嚷嚷几句就信了?你家老爷近亲支脉都已经没了,如今就只有他这一支,休要听那些拐子胡言乱语。你也是跟着太太的老人,不晓得远近亲疏?”
“老太太这可是冤枉了老婆子了。”池铜家的赶紧辩解“奴婢自然是跟老太太和太太最亲。只是,只是那些人已经被翟管家安排到了巷子女东头那处小院住下。”
赵家表嫂和唐姨妈对视一眼“胡说什么?”
“奴婢哪敢放肆。”池铜家的低声道“真的是奴婢亲眼所见。”
“严守门户,不准那些人进门。谁若是不听,就处置了。”唐姨妈立刻道。
池铜家的瞅了眼不吭声的赵家表嫂,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去外边。”唐姨妈不等赵家表嫂开口,示意槐花,尺素,锦书几人离开。
赵家表嫂压住心中的胡思乱想,耐着性子等屋内只剩母女二人这才道“母亲为何如此?”
“人家既然敢闹一定有所凭借。”唐姨妈轻声分说“你若是想要压住,那就要掏银子。”
赵家表嫂立刻撇撇嘴,为他赵耀庆,凭什么?可是想到池铜家的讲的后半句,又不免担心“万一……”
“那位爷会看着我的女儿受委屈?”唐姨妈哭笑不得,拍拍赵家表嫂的手“左右都不吃亏。”
“女儿想去看看三太太。”赵家表嫂松了口气,可是想到上午在十七嫂那里瞅见三太太的模样,不免担心。
“见了又如何?”唐姨妈反问“你们二人除了你吓她,她吓你,又能如何?莫让三太太再动了胎气。”
赵家表嫂一听,叹口气“好吧。”
却不晓得此刻送走了十七嫂,左等右等都不见赵家表嫂的三太太恨得牙痒痒。
“您信了吧?”唐小姨妈凑过来为三太太捶腿“她就是要让姐姐和表嫂那里生分了。”
“你也用不着装好人。”三太太冷着脸看着唐小姨妈“你就是再心比天高,也飞不过我去。”
唐小姨妈赶紧道“妹妹哪有这意思。”
“没有最好。”三太太不动声色道“继续讲你们家之前的事。”
唐小姨妈面色一僵。
“你若告诉我,从此我疼你。”三太太一张俏脸笑意盈盈,可眨眼间就变成了冷若冰霜“你若不细说,仔细你的皮。”
唐小姨妈一哆嗦,无可奈何,只好道“她跟人私奔了,那安家哪里肯饶了我们家。我爹和兄弟直接被绑了要送官,讲段驹儿是他们杀了。安家虽然不富裕,可也是指挥佥事,在西安也有脸面。再加上他家在米脂县……”
“怎么又米脂县了?不是西安左卫吗?”三太太听得有些糊涂。
“他家本来是那边的指挥,因为宪宗时立了功,所以又得了一个西安左卫佥事。他是庶长子,自然就给了他,算是分了家。”唐小姨妈解释一句“好在我爹在平日里有些过命的弟兄,疏通关系,两边说和,就把我嫁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三太太不置可否,继续听了起来。
段驹儿想逃出她的手掌心?做梦吧。至于那个脑子不全的,不去管她,只要自己这里有银子,乖乖的就跑回来了。如今让三太太担心的就两个人,一个是那冤家,另一个就是十三姐。
至于唐玉璞,分别多年,她和对方又能多亲,不过是因势利导,她需要外边有个信得过的人听用而已。要不要写信给兄长呢?还是等等吧。想到姐姐唐步娇,三太太的眼眯了起来。不过才四十来岁啊,还能生吧?就算不能,抓回来暖暖床也不错啊。
姐妹?若是摊上唐步娇这样的姐姐,还不如要段驹儿这样的姐姐呢!至少不是有心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