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讲胡话呢。”郑直笑骂一句,看向张荣“外边是东厂番子,说是要找俺,谁晓得他们是人是鬼,你和俺都别露头。”
张荣透过女墙瞅瞅外边“对,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可别阴沟翻船。”
于是,不论张彩如何吆喝,边墙上的人全不理会。
这时又有两骑来到近前,其中一人对着边墙大喊“郑勋卫,俺是廖镗啊,滹沱河抽分厂的廖镗!”
靠在女墙嚼草根打发工夫的郑直一听,转身仔细瞅了瞅“让他和身边那个过来。”廖镗跟前那个,就是白石。
刘三立刻扬声道“你们两个过来。”
片刻后,廖镗催马向前,而他身旁那个人则没有动。
郑直咒骂一句,显然那个白石晓得他不会杀廖镗,选择以身做饵。如今两边都没有撕破脸,他又不敢真的杀中官造反,只要同意廖镗过来,人家就占主动了。他索性也不藏了,直接站了起来。
廖镗更快被带到边墙之上,一见面,不等郑直试探,立刻道“恭喜郑勋卫,贺喜郑勋卫,斩杀鞑酋火筛为皇爷去一心腹大患。”
郑直等人一愣,张荣反应最快,扭头问郑墨“那个百夫长讲被五虎砍死的叫啥?”
“一个叫塔布囊,一个叫伯尔色博罗特。”郑墨立刻道“俺叔杀得人里没有过筛。”他也在山西听过这个名字,最近十来年在宣大,辽东肆虐。
“对对对,塔布囊,就叫这个名字。”廖镗大意,赶紧道“火筛就是他鞑靼语郭锡的音译。塔布囊则是驸马的意思。恭喜郑勋卫。”至于另外一个廖镗也不清楚是谁,也不在意。
“问问那个百夫长,另一个是谁。”郑直扭头对兴奋的郑墨讲了一句,然后对廖镗道“听人讲如今廖中官在新开口堡做守备?”
廖镗尴尬道“惭愧惭愧!”
“哎。”郑直摆摆手“难道廖守备忘了,俺带的这些人,除了郑游击借给俺的,剩下的都是找廖守备借的。”
廖镗和郑直对视一眼“是吗?”
“不是吗?”郑直反问。
“好像是这么回事。”廖镗松了口气“那位白佥事送来了消息,张总兵这才带着标营而来,令兄的人恐怕来不了了。”
郑直看向墙外“廖守备不懂俺们这些小地方出来的心思。”
廖镗洗耳恭听。
“只要能往上爬,就是石头缝大的空隙,俺们也会塞进去的。”郑直粗鲁的解释。
周围立刻笑声一片。
廖镗却没有不满“可如此一来郑勋卫与诸位将士的赫赫威名岂不埋没?”
“那廖守备以为如何?”郑直不置可否。
廖镗笑而不语。
“请。”郑直扭头瞅了眼城下的白石,邀请廖镗去藏兵洞详谈。
廖镗拱拱手,跟着对方来到敌台旁往下走,立刻闻到一股恶臭。
“寒舍简陋,廖守备还望见谅。”郑直却不以为意,当先走了下去。
廖镗见此,也没有不满“俺们到这也不是享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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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阳光格外明媚,墙内,墙外众人彼此对峙,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尤其是张俊麾下众人看到那一座座京观,垂涎欲滴。那些已经不是首级,而是银子,官位。
白石依旧坐在马上,静静的看着边墙。这时他的身后传来动静,一骑纵马而至“白佥事,还要等到啥时候?姓郑的是不是已经被这股乱兵宰了?”
白石扭头看向此人“这位将军,那里的人头一半都是郑勋卫一个人砍的。”
来人一听,非但没有被震慑到,反而大笑“就凭刚刚城头上那个病秧子?”
“将军在质疑我们东厂?”白石反问。
那人语塞,有些下不来台。此刻一旁的张彩等人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哼。”那人自讨没趣,纵马又返回了军阵。
白石继续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相信郑直会答应他的条件的。
镇守中官虽然隶属兵部,可是也有直发题本入司礼监的权力。今早他找到右卫城,向张俊等人说明之后,就利用右卫城守备中官的管道,将题本送了出去。
当然,因为还没有与郑直达成一致,他题本上内容很简单,大捷,斩首数千,达达塔布囊火筛被郑直手刃,其余的并没有写。
就在此时,张彩凑到他跟前“档头,来了。”
白石扭头看去,果然,远处又出现了一支明军,对方正朝着这里疾驰而来。
郑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