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我在皇宫看大门(四十三)(1 / 2)

郑直刚走进前院,郭贴就立刻凑了过来。果然是夏儒在门前叫嚣,只是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对方竟然不是借银子“俺……勾搭他家泰水?”

不怪郑直发蒙,他都没想过世上还有这般寡廉鲜耻之人。竟然因为要银子不给,就诬陷郑直和对方的泰水私通。夏儒多大?年届四十,那么对方的泰水咋也该快六十了。但也不大……呸呸呸!

“夏监生讲他家泰水得的都是女人病,莫讲旁人不得而知,就连他家泰山也不晓得。可偏偏俺家派人送去的药,几副下去,就药到病除了。”郭帖也有些尴尬。若不是夏儒在大门口早就嚷嚷的人尽皆知,他可不敢讲的“俺晓得了,赶忙让李五十把他请进家,那夏监生却咋也不肯进门。还故意吆喝的整条巷子都晓得。俺也不晓得东家已经回来了,怕惊动了后院,只好关了大门,不吭声。”

“老郭做得对。”郑直初时确实恼怒郭帖处理不当,可是很快懂了对方的心思。

一来,这件事夏儒已经嚷嚷的四邻皆知,一旦用强,不论是非,最先吃亏的就是郑直。二来,之前郑直交代过,家里啥事都不重要,唯独后院的各位主子的安危不能马虎。这种事郭帖如何敢报给后院,只能用这种示弱的方式僵着。三来,这种风流韵事若是不能当场捉奸,最多就是为人诟病,对于文人而言甚至还能当做美谈。当然,郭帖忘了,如今郑直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武夫了,这种事落在他的身上可一点都不美。还有最后一条,夏儒对郑直尚且颐指气使,可想而知平日间对待郑家下人的态度。

讲来讲去,都是他郑直纵容的结果,也是他郑直之前投机的后遗症。

亲近夏家人是当初他离京之时,交给李主簿办的。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李主簿才迂回到了夏儒泰山叶蔚家,甚至为了做好,还往叶家塞了人。如今可好,就是因为照顾的太周到,才弄得他里外不是人。想来夏儒上午要银子,他没有给,对方就决定撕破脸来勒索了“真当俺欠他的吗?把他这些年打的那些借据拿上,报官,让他还银子。把这些年从俺这吃的,拿的连本带利都要回来。还不起,就要她女儿抵债。”

郑直原本打算好聚好散,如今,太子那头猪猡的媳妇咋了?俺为啥不能骑?俺不但骑,还不给名分,让她一辈子没名没分。至于便宜了谁去做皇后,郑直才不管呢,反正姓夏的休想。之前他也抢过夏大姐,可那不过是泄愤,这一次,进了门就办事。

郭贴一听,晓得郑直恼了,立刻应了一声。他早就看那个夏监生不顺眼了,每次来,视郭贴如奴仆,要晓得就连郑直都不曾如此怠慢过他。

“等等。”郑直却又喊住了郭帖。只是不同于对方担心的,他变卦了,而是另有打算“报官太慢,况且他在大兴县也许有关系。这样,把所有借据都交给朱四郎,让他散出去,卖多少都是他的了。”

郭帖立刻懂了,郑直不是怂了,而是要玩死夏儒。他虽然才搬过来没多久,可是单单他晓得的,夏儒前前后后已经从郑家拿了数千两银子。听人讲夏儒玩股本,如今欠了一大笔款子,这时候人家拿着借条来逼帐,夏儒卖光了也不够。这可比报官给对方的打击大,毕竟若是对方真的在大兴县衙有人,那么官司必定拖延。自家这位爷恶名昭彰,只会越抹越黑,得不偿失。心情大好的郭帖决定,亲自去找朱四郎办理此事。

郑直越想越恼,索性走进外书房,继续想法子,准备好好折腾一下夏儒。枷锁一打开,各种见得人,见不得人的法子也就冒了出来。很快郑直决定,这次不但太子妃他要抢,魏国公嫡孙的娘子,寿宁侯嫡子的娘子他也抢,还有那个印象里挺着肚子的都督夫人也不能放过。对了夏儒如此夸赞他的泰水,那么,也抢回来。

郑家足够大,有的是地方。俺有的是银子,比那对猪猡父子还有银子。如今进了锦衣卫,日后也不想着得实缺了,就在京师吃老本。

对,一边吃老本,一边让太子的媳妇,小姨子,泰水,太泰水生孩子。想到这,郑直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这时郭贴走了进来“爷,孙举人来了,讲有要事。”

“请。”郑直神情一滞,顿时情绪低落下来。

郭贴应了一声,出去后不久,孙汉急匆匆走了进来“五虎,快跟俺走。”讲完转身要走,却被郑直喊住。

“咋了?”郑直明知故问“俺这还一堆事呢。”

“三弟出事了。”孙汉一拍脑袋,赶紧将江侃的事讲了出来“俺晓得你也一堆烦心事,所以才拖到今日。这几日俺查出了一些眉目,奈何手头没有可靠人手,若不然五虎就不用管了,借给俺几个人……”

“这是啥话?”郑直不满道“侃哥的事,俺这做哥哥的自然义不容辞。走,去刑部问问去。”

二人出了外书房,直奔马厩,坐上孙汉的车从角门出了郑家。

“唉?那些人在做啥?”此刻孙汉才留意到一群人站在不远处“那里不是你家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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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郑直意兴阑珊道“有个监生玩股本,银子折进去了,正讹俺银子呢。”

孙汉一听,大怒继而自责“哎呀呀,瞧俺这事办的……”

“这有啥。”郑直不以为然“人家是京师人,脸面看的比天大。可俺们是小地方来的,人家要踩,俺们接着就是。”

孙汉看出郑直的意兴阑珊,挠挠头“顾此失彼,知易行难。亏得俺还想半部论语治天下,可到头来谁也救不了。”

郑直听出孙汉话里有话,不过他实在不想去打听,车厢里再次陷入到了沉寂。

孙汉看着对面车窗旁发愣的郑直,深呼吸一口气。倘若不行,那就再来一次。

是的,孙汉也穿越了,还是主动的。上一次,江侃惨死诏狱,郑直在青龙脱狱当夜失踪,从此下落不明。从河南回来的他本来打算凭借科举有所斩获,继而为二人昭雪,却不想最终名落孙山。别无它法之下,他终于想到了陈汝嘉的那个法子。因为地方不熟,他找到的时候那亮盘已经出现有一阵了,就在他摸索该如何使用那亮盘时,冒出了一群膀大腰圆,一看就不像好人的莽汉。孙汉当即打算躲去亮盘后边,不想身子刚刚接近亮盘就被吸了进去,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四月中旬。

大喜之下,他简单安排了家里的事,就快马加鞭赶去真定。却没想到因为真定大水,他紧赶慢赶,到藁城县廉台堡时依旧与上次的时辰一样。为了避免惨剧复演,他路上找了石头,直接冲进了正在举行宴会的正房,打掉了孙二娘的杯中酒。可还是晚了一步,孙二娘虽然比上一次多活了三日,却是生不如死的三日。

过后孙汉接受了郑直的道歉,却没有解释缘由,而是赶赴河南去解救母亲。上一世孙汉母亲的那个男人死在任上,他的几个庶生子巧立名目诬陷孙汉母亲是侍妾,将对方和孙汉同母异父的兄弟逐出了家门。这次他赶在那个男人死前将生母所有的名分确立下来。本来以为万事大吉,不想又是秋闱之后接到了生母的求助信,那些庶生子这次更过分,诬陷生母私通。关键私通的还是他刚刚十四的幼弟。

孙汉不得已只好再次赶赴河南,又是一番勾心斗角。期间他甚至杀了人,最终才化险为夷,送生母和兄弟踏上前往杭州,那个拐带母亲的混蛋故乡的客船。本来以为这一次万事大吉,不曾想,江侃又进去了。

孙汉不懂,前世为何没有三不牙行的事,也不晓得这是不是他莽撞所致。只晓得,他们还有机会,大不了重头再来。

马车来到阜财坊刑部大牢外停下,郑直和孙汉走下车,找到司狱要求探监,却被拒绝了“两位是江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