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又称「冬节」、「贺冬」,二十四节气之一,与夏至相对。节日当天,皇家,官府会举行各种仪式庆祝,民间亦有‘冬至如大年’的讲法。从洪武十七年开始,大明明令冬至可放假三日。到成化年间,冬至前几日,店铺就不做生意了,大伙迎来送往像过年一样热闹。
晨钟一响,江侃和郑直各自带几辆马车,分别从三不牙行左右相邻的两座院子出来各奔东西。两支车队拐上大道之后,彼此相隔一条街,直奔开张没多久的慈禧钱庄京师分号。此时天色未亮,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出门访亲拜友,故而两支车队并没有引起旁人的特别留意。
待将十箱金银安全送入慈禧钱庄的银窖之后,江侃的总司令又带着车队返回三不牙行转运其他碎银子。而江侃和郑直则同乘一辆马车前往河槽西坊的旧库房,一会总司令将会带着其余人将碎银子转运到此处。
“你讲了这么多,不就是要告诉我,我老婆对我忠心不二,错过了后悔一辈子嘛。”因为闲得无聊,两个人开始东拉西扯。郑直又旧事重提,江侃依旧不以为然“我现在是百万富翁了对不对?什么样的女人我不能睡?就算看不上我,老子用银子砸,砸到她跪下来唱征服。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这辈子不会喜欢她,下辈子也不想见她。她跟妓女的区别就是一个住在我家,一个住在梅琏那。够明白了吗?你要是喜欢,尽管骑,我不是说了吗,生了孩子我认,我养。可是别管我跟她的事。你是不是怕她对我不死心?一会我跟你回去,我让她以后死心塌地跟着你怎么样?”
郑直深呼吸一口气,又长吐出来“行,这么好的女人你不要,我要。你别后悔。”
郑直不是傻子,经过昨日的兴奋之后,冷静下来的他,发现了江侃的不妥。哪怕郑直已经抢了教匪的一百万两黄金,听到江侃讲还有一百万两白银,依旧忍不住心动。郑直就不相信,一百万两银子就把江侃打发走了。很显然,江侃这个王八依旧想要做些啥,最起码对他有所图谋。也就是讲,郑直如同上一次的和盘托出,非但没有换来江侃的交心,反而激发了对方更大的野心。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郑直开始不停的用祝英台刺激江侃,他不怕对方胡言乱语,只怕对方一言不发。
“后悔是你孙子。”江侃决绝道“一会我跟你回去,咱们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
“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郑直狐疑的看着江侃。
江侃也不否认“叶文秀的老婆给我怀了一个,他闺女……”
郑直摆摆手“行了,俺懂了。你这是巴不得她死。”
“废话。”江侃直接道“孙子才愿意跪下来伺候人呢。我现在有银子了。过几天会有的更多,女人也一样。”
穿越有一条规矩,同行是冤家。所以江侃已经下定决心,趁着郑直拖泥带水,送对方再去穿越,不过不是现在。因为银子还没有到手;因为他还需要借助嘉靖会来把银子转移出直隶;因为他还需要一个替死鬼。
几十万两银子确实动人心魄,可是相比成百上千万,根本什么也不是。他之所以要抢三步牙行,银库不过是搂草打兔子,真正的目标是三步牙行内最不起眼的东西,空白股本票据还有库房里的备用纸张。
原本江侃不是这么计划的,他准备通过伪造三不牙行内挂牌的各家商铺股本票据来不断的空手套白狼,从而套取那群急于追涨的蠢货们的银子。奈何人算不如天算,郑七姐那帮女人在牙行开张前唯一提出的修改意见就是,更换三不牙行为各家挂牌商铺流通所需的股本票据使用的纸张,理由是纸的档次太低。
江侃之前为了撇清,将牙行的事情是交给郑直全权负责的,哪怕心里再着急,也只能干瞪眼。于是眼瞅着三不牙行的股本票据被换了一种独特制造工艺的纸,偏偏这种纸根本不是江侃能够弄到手的。于是他只能铤而走险,抢三不牙行。
他这是在赌,赌张延龄等人舍不得看着三不牙行倒账。哪怕发生了死亡百余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也只能帮着遮掩,不敢声张。只要牙行没有第一时间倒账,那么江侃就可以让人在市场上不停的按照挂牌价格抛售假的股本票据。毕竟股本票据认票不认人,毕竟如今在牙行挂牌的铺子有二百多家。如今在牙行挂牌的铺子,最低的股本价格为二两一股。若是按此价格,以每家铺子两百股算,就是两万股,八万两银子。可江侃哪会如此的温良恭俭让,毕竟空白股本票据也有数。他已经选了二十家,股本均价在五两左右的挂牌铺子进行伪造。每日大概会卖出五万股,也就是三不牙行每多坚持一天,江侃就可以多赚二十五万两银子。这些废物坚持的时间越长,江侃赚到的银子越多。这才是真正的大买卖,至于银库里的金银不过是顺带手的。
原本江侃打算临了将三不牙行的账房里的账册还有之前准备的假的备用纸用特制的墨水混在一起,一边转移注意力。可是郑直索要三不牙行的账册,打乱了江侃的计划,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他不得不将那些假的备用纸也一并装车,送去了郑直指定的地方。这个孙子应该不会留意到那些纸。
小主,
“可是真心待你的就这一个。行了,俺不讲了。”郑直点上烟“俺不喜欢拖泥带水,趁着倒账,你跟她和离了。”
“没问题。”江侃一副甩开包袱的模样“结婚这么多年,连个蛋都生不出来,你要你拿去。”
郑直听对方越讲越不成体统,干脆不吭声了。祝家不可怕,可是对方再不济,也是皇后的亲戚家。江侃不会不晓得一旦休妻,张家会如何反应。可是依旧如此自然的提了出来,是压抑太久,无所畏惧;还是已经铺好了路?郑直突然有种感觉,江侃要对他下手了,而且跟三不牙行应该脱不了关系。
傍晚时分,总司令带着最后一批银子和剩余的人回来了。
“行了,愿意以后继续跟着我的,上车,咱们走。”江侃掐灭烟“不愿意的,留下,跟着我兄弟,他安排你们出城。”
江侃瞅了瞅人数,不动声色的上了车。总司令等几个亲信自然毫不犹豫的上了车,其余的人互相瞅瞅,除了极个别的上了另外四辆马车外,其余的都没动。他们这一次也算发了一笔横财,每个人几百两银子还是有的。没有人是傻子,做下这种事,还留下,谁晓得东家啥时候会翻脸。
坐在车窗旁的江侃把烟蒂直接扔了出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