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三日后,程乂再次来到清宁宫当值。后宫除了个别人谁都别想进去,程乂想陷害都没有机会,就算有手段,朱麟也能轻松脱罪,因为他不可能进后宫。可是作为太子临时寝宫的清宁宫就不一样了,对于储君,不管什么人,都会放下脸面予以巴结。
哪怕是张仑都要每日来东宫坐一下午,下值时才离开。这已经是很矜持了,听说保国公朱晖的孙子朱岳就差管太子喊‘爷’了。
虽然郑直只在太子宫内外围守过三日,却已经大概明白了东宫内部格局,也有了一个不露痕迹的陷害法子。
清宁宫内可不止有男人还有侍奉太子的女官和宫婢。内宫有混堂司,专门负责低级宫人洗浴,而东宫也有一个类似的机构,名为混堂所。是专门为东宫宫人服务,管事奉御是个瘦子叫张永。一旦牵涉到太子,就不是小事,倘若再加上男女之事……
原本郑直还在犹豫,毕竟他和朱麟同在一队。对方牵涉其中,他也会被牵连,这让经历过两次牢狱之灾的郑直格外谨慎。偏偏这一次在清宁宫当差,规矩变了,他被安排专门和旗手卫的带刀官巡夜。
这固然是有人针对,可同样将郑直撇清了。夜里趁着巡夜,他找了借口,来到靠近宫女沐浴的院子附近。拿出被塞入灌了水的羊肠衣包裹的辅弼,一挥手扔进了院子里。
如今虽然天冷了,可终究才十月底,中午的阳光依旧炙热。距离下次宫人沐浴还有半旬,这段日子,阳光会把羊肠衣晒破,里边的水会保证羊肠子在破裂的时候被弹开,然后迅速萎缩,变质。等到有人发现时,也不会引起疑。
做好这一切,郑直顿时又变回了那个被孤立的外人。每日吃着其他勋卫瞧瞧都倒胃口的饭菜,做着被特意关照的,有损体面的职事。
清宁宫的值守虽然无聊,却也能学到东西,比如跟着太子每日辰时末刻听翰林院的词臣授课。郑直的底子太薄,讲白了,从弘治十三年五月到弘治十五年二月,满打满算拢共学了两年。因此听的相当费力,不是听不懂,而是这些词臣嘴里讲的,跟他这些年在外边见到的现实相去甚远。
动不动就盗贼丛生,四民不靖。动不动就军户逃逸,不知忠孝。动不动就苛捐杂税,民生凋敝。
似乎忘了,这些盗贼,除了极个别的,大部分不都是生活无着落。那些军户的田土都被勋贵豪门甚至自个这样的地头蛇抢占,一个月连一石米都领不到,如何养家?告别亲人来守卫京师,结果却是给皇家、勋贵、外戚修宅子,甚至修坟,如此还要三年不得回乡。可不要忘了,那些苛捐杂税大部分都是种地的出,可这些翰林们要免的商税,呵呵。
须知但凡有个功名都可以有免税,免役额度,就这样,还不知足,还要减免,简直贪得无厌。用江侃时常冒出的戏言就是“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不过这位翰林似乎忘了,如今可都是众正盈朝。这天下治理不好,不该是内阁的三个王八的责任吗?御座之上的那头猪猡除了将天下最好的送给张家外,也没做啥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啊!难道要怪罪人家圈禁那些藩王,逼死王妃?这不正是你们文臣想做不敢做的吗?听人讲明明岐惠王都死了两年,你们楞说人家谋反,还要追查,用心何其毒也。
至于太子,同样让郑直有些意外。对方长得和皇后很像,最起码都是瘦长脸。看来那个叫郑旺的果然是胡说八道,可是皇后难道不懂啥叫谣言止于智者?看来长久的荣华富贵,唯我独尊,已经让对方忘记了一切敬畏。
熬到下值,郑直在衮堂洗漱之后,依旧直接回家。他发现自个变得恋家了,想住在那里待产的两位娘子;想邯郸学步的另一位娘子;想整日晕晕乎乎的小迷糊;想自己的那颗梨;想越来越看不顺眼的大哥,越来越讨喜的二姐。
一进门,就从郭贴那得知郭勋已经等着了。赶忙来到外客厅告罪“二郎咋了?”
“五虎上次不是讲有意中人因为身份尴尬,而苦恼吗?”郭勋笑着拿出一张纸递给郑直。
郑直接了过来瞅瞅“汤俌?”
“这位是信国公的五世孙。”郭勋低声道“他的儿子过继给了长兄汤伦,如今承袭了锦衣卫指挥使在南京带俸差操。他却还在京师活动,想着复爵。也不指望信国公的爵位了,打算请求承袭中山侯爵位。俺家有位姨奶奶是他的堂姑母,因此这关系绝对可靠。”
郑直想了想“他要多少银子?”这身份显然比鲁麟那边还要合适。
“看五虎讲的。”郭勋立刻道“俺们是弟兄,当初五郎仗义,如今俺还能亏心。他有个女儿前几日正巧得病死了。因为汤家人都在南京,汤俌的儿子也只知道汤他有这么个妹妹却没见过,外人更不必言。这事五郎若是觉得合适,自然就准了。”
“行。”郑直想了想“俺派人把她接到京师,最快一个月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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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俺也要给这位伯父安排好。”郭勋笑着起身告辞。
郑直也不矫情,送走郭勋够,开始盘算怎么下手偷申王妃,还有等尘埃落定之后灭口郭勋,汤俌。至于项氏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