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俺。”郑直回答的相当干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的挟制要挟。他实在看不上杨赞的那点产业,虽然井陉窑也曾经辉煌过,不过那是前宋,如今井陉窑所呈送的贡品,不过是大缸瓦罐之类的器物,早就名不副实。因此拿来讨美人欢心,正合适。
李娘子一愣,抱紧了郑直“奴果然没有看错。”
“把俺闷死了,就没人给娘子抢东西了。”郑直闷声闷气的调笑一句。
李娘子赶忙松开手“既然不能娶,你就纳了婉儿吧!”
郑直笑了笑“纳一个还是两个?”
李娘子一听,白了郑直一眼“奴不成的,河南还有一家子人靠着奴吃饭呢。”
“那就算了。”郑直不动声色道“俺喜欢的是郑大车,不是她的影子李婉儿。”虽然他越来越忍不住,不过进家门的名额却坚决不松口。只要不弄进来,偶尔相会,颇有野趣。
李娘子又抱住了郑直,这次更紧,恨不得将对方塞进她的身体里。泣不成声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傍晚时分,李娘子在郑直引荐下,拜望了老太君还有沈氏。虽然周遭劳顿,可是李娘子一颦一笑都有一种风情,以至于沈氏出了老太君的院子,直接来到二房诉苦。
“三十多的人了,开口闭口,竟然带着南人都少有的嗲呛。”沈氏愤愤不平“那腰都快扭断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若不是晓得她的身份,我还真以为是哪……哼哼……。”她终究不会恶言相向。
许锦听的哭笑不得“许是路上劳累,哪有这般讲人家的。五郎毕竟在安阳的时候承蒙人家照顾。”
沈氏更加不屑一顾“你可不要忘了他郑十七‘花花解元’的诨号。妇道人家,长得标致。男人还在路上,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独自前来。两人可是在长房先待了一下午。”
许锦瞪了眼想要张嘴的鹿鸣“我这怀着孩子,听不得这些,你若不听,回你院里。”
她出身大明有数的家族,自然对这种事并不在意,只是听多了也难免影响心情。
沈氏气的翻了个白眼,起身就走。她们是多年的手帕之交,也不会因此起了龃龉,不过是偶尔使小性子而已。
“六太太多陪陪我家娘子吧。”杜妈妈赶紧走了过来“我们见识少,比不得六太太。大娘子胆子再大,心里也慌的。”
许锦当然想否认,可是讲这话的是杜妈妈,也就只好不吭声了。
沈氏撇撇嘴,又坐了回来“要我讲,你就还搬去我那得了。这花国冠军回来,隔壁院子里指不定又要敲锣打鼓放鞭炮。”
许锦等人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六太太讲的在理。”杜妈妈却附和一句“往日倒也罢了。可娘子还有二十多日就该生了,受不得那些动静的。”
“你瞧瞧,连杜妈妈都这么讲,错不了的。”沈氏立刻感觉找到了知己“整日间听那些乌漆麻糟的动静,对孩子也不好吧?”
许锦晓得杜妈妈是为了她好,可是越是这时候,她就越想见郑直,哪怕那个光棍犯浑“我再想想。”
“六太太,娘子,贺嬷嬷来了。”有院里的丫头走进来禀报。
“快请。”许锦和沈氏对视一眼。
不多时贺嬷嬷走了进来,按照规矩行礼,落座,与二人客套几句后道“十娘子快生了,老太君怕不安稳,请十娘子去老太君院里,如此也可就近照顾。”
沈氏顿时失望,杜妈妈却眉开眼笑,只要能够远离这里就好。
许锦无可奈何,只好应了一声,吩咐众人安排。看了眼鹿鸣,就继续和贺嬷嬷聊了起来。
鹿鸣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娘子上次是真的气到了,如今这次却不同。总要告诉那位爷,否则又要她受夹板气。
出了院门,来到五房,好在这次郑直在。依旧是孙二娘热情的将她引入书房,同样在门口停了下来。
鹿鸣瞥了眼对方的身影,走进门,就看到肿了半边脸的郑直“呀,这是怎么了?”
“没事。”郑直将凑过来的小妖精拉进怀里“俺讲错话了,让老太君打了。”
鹿鸣一听,倒是不敢抱怨,却赶忙坐在对方腿上,拿起一旁的药膏为郑直涂抹“都肿了。”
郑直笑了笑,一边享受温玉在怀,一边哎呀咧嘴。
沈氏毕竟年幼,老太君却不一样,待送李娘子回去休息后,将堂内众人支开,直接给了郑直一耳光。
郑直一慌,就稀里糊涂的都讲了。自然不敢讲李婉儿的事,也不敢讲他想当郑门庆,更不好讲他勾引郑金莲,只能将一切责任推给月亮……不是,推给酒。
尉氏哪里看不出郑直言辞闪烁,八成别有内情。可是她十多个孙子,郑直是唯二让她感觉满意的。除了勒令郑直尽快将李娘子打发走之外,只能将她的宝贝孙媳妇挪开。少年慕艾,郑直正是荒唐年纪,小心为妙。倒不是怕郑直爬墙头,这孩子还是懂道理的,而是怕吵到许锦,守活寡的孕妇哪里听得了那些勾当。
“放心。”郑直凑到怀中小猫耳旁低声道“俺总有法子陪着你们二人的。”
鹿鸣细不可闻的回了一声。